有些話,她一個女兒家也不好對哥哥說得太直白:“榮家想要親上加親,當年信王娶了顧家女郎,雖則現在辭世,信王妃的位置也騰出來,可信王不好拿捏。便想將女兒嫁給烈王。”
烈王驍勇有餘,城府不足,為人剛烈坦率,是佳婿之選。
“榮家有資格做烈王妃的是否隻有這位二娘子?”沈雲安冷笑,“故而,這是榮貴妃一箭雙雕之計。”
既絕了他們對烈王的心思,也讓榮家沒有女郎嫁過來。
“榮家綁在信王和烈王身上,聯不聯姻都得為他們籌謀。”沈羲和頷首,“榮貴妃怎會浪費一個王妃的頭銜在榮家?”
再娶文臣武將的貴女,就是給信王與烈王增添一份籌碼。
“呦呦,你是對的!”沈雲安現在無比慶幸,當日沈羲和有了自己的主意。
他和阿爹終究是男人,男人所想和女人所想大有不同,他們隻考慮到信王和烈王本身,完全沒有想到榮貴妃還有榮貴妃之女,日後妹妹是要和婆家往來。
有這麼一個笑麵虎一般的婆婆,能有什麼好日?
太子殿下就不錯,皇後早逝,日後妹妹嫁入東宮又是東宮之主,是從皇宮正門八抬大轎抬進去,便是榮貴妃等見著了都不用見禮。
隻要她高興,想以太子妃身份掌後宮也是使得。
沈羲和微微一笑,不去解釋她並不畏懼榮貴妃,榮貴妃遇上她隻有吃虧的份兒。
隻要沈雲安打消了讓她嫁給蕭長贏的心思,偏向於她,回到西北定會極力勸說阿爹。
另一邊蕭長贏苦悶地回到王宅,去了信王府,見到哥哥的確還沒有歇下,也不知如何開口傾訴自己的傷心事,悶悶地坐在一旁,一杯一杯的灌著菊花釀。
蕭長卿背靠亭子廊柱,斜坐在長椅上,單腳屈膝踩在長椅,長袍滑落,指尖握著陶塤吹著,旋律古樸醇厚,低沉悲壯,更讓蕭長贏心生刺痛。
一曲吹罷,蕭長卿拿著素白的帕子輕拭:“知道母妃為何故意讓二表妹知曉你意欲求娶昭寧郡主麼?”
蕭長贏握著酒杯的手一緊。
“蓋因……陛下不喜。”蕭長卿擦得十分溫柔與仔細。
這是他厚著臉,纏著亡妻隨手買下贈與他之物。
碰的一聲,就被磕在桌子上,蕭長贏麵色冷沉,眼底掙紮與痛苦。
“我說過,阿娘心中,陛下才是最首要,為了陛下,她可以拋卻一切,包括你我。”蕭長卿將擦拭乾淨的陶塤用乾淨的帕子仔細包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