喚了桑引許久,確定桑引醉的不省人事,耿良成臉上的醉意消失殆儘,他帶著桑引去客房歇下,名義上派人去桑府通知,實則是派人去裡應外合,他私下訓練的人手輕而易舉就將桑引的妻兒擄走。
與此同時,耿府也同樣發生了黑衣人潛伏而入將耿良成的妻子給擄走,有小規模的摩擦,卻並沒有大的聲響,等到次日宿醉的二人醒來,才知自己的親眷竟然被人擄走,在桑府還發現了一封信函。
信來自於嘉辰太子,信上說他們兩府的家眷都在他手中,若要家人平安,就得照著他的話辦事,那就是要沈嶽山的命。
“豈有此理,我去尋世子!”桑引怒不可遏。
若非他早知這是耿良成的局,隻怕會信以為真,萬萬沒有想到耿良成竟然還留了一手,他沒有露出真麵目,而是派人假扮嘉辰太子的人,將他自己的妻子和桑引的妻兒都擄走,偽裝成為了受害者。
“老桑,不可。”耿良成將他給攔住,“此刻若是觸怒蕭覺嵩,你我至親都命喪黃泉。”
“難不成要受他威脅,當真去謀害王爺?”桑引怒瞪著耿良成,這份怒意毫不掩飾,也毫不作假。
耿良成深切感受到桑引的盛怒,他有些愧疚地移開目光,似是不敢與之對視:“老桑,我戎馬一生,父兄死於戰亂,兒子戰亂之中丟失,後來……我半截身子已入土,隻剩下老妻一人還伴在身側,我不想做孤家寡人。”
“你……”桑引胸口起伏,他的眼底燃燒著熊熊怒火,“你竟然——”
撲通一聲,耿良成跪在了桑引的麵前:“老桑,王爺本就已經時日無多,你難道不清楚麼?你既然救不了王爺,為何還要讓你我親眷陪葬?若非王爺如今這般光景,我怎會生出這等私心?可王爺既然……多一兩日有何區彆?我想若是王爺知曉,也斷不會責怪你我。
老桑,你的兒媳可是身懷六甲,你再過不久就要做阿爺了!”
桑引渾身都在顫抖,他眼中是失望與痛苦。
終究是顯露出來了,心中縱然早有準備,可心裡仍舊抱了一絲奢望,哪怕是妻兒都被擄走,桑引也還有想自欺欺人,也許是真的蕭覺嵩所為,一切都不關麵前這個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之事。
可到了這一刻,他再也無法自欺欺人,若是耿良成沒有二心,他哪怕仍舊有私心,也決計不會說出這等喪心病狂之言,生出謀害王爺之心。
耿良成不知桑引表現出來的痛苦,是因他之故,隻當是桑引開始掙紮,故而再加一把火:“老桑,你若下去手,便由我來,由我來做這個罪人。待王爺去後,我們好生輔佐世子,且王爺的病拖了這些許日子,巽王隻怕早已經知會陛下,我們不若趁著陛下鞭長莫及之時,早些推了世子上位,恐怕遲則生變。”
桑引盯著他,就那樣紅著眼盯著他,不言不語。
耿良成深深對桑引磕了個頭:“老桑,算我對不住你,算我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