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羲和在燭火之中展開了蕭華雍給她的名冊,這些日子偶爾會聽到他言及朝堂,對他的布置略知一二,但真正看到之後,沈羲和才明白,科舉舞弊案之前,蕭華雍在朝中除了崔晉百和趙正顥,還真的沒有身居要職的人。
甚至閒職也隻有那麼三五個,隻不過經曆了科舉舞弊案,他才安插了大量的人入朝堂,但都是一些沒有人會深查或者在意的小吏。
這些人若是順利,需得十年左右才能升到實權大權的職位,中途若是遭遇些變故那就得更久,蕭華雍說過這些人他是師傅領進門,修行看個人,他不會特意去提拔,日後能走到哪一步,看他們的造化。
甚至這些人還沒有成為他要用的人,能不能成為他著重栽培之人,還要看他們的本事。
他是儲君,是理所應當繼承皇位之人,所栽培的不單單是個人勢力,更多的是日後朝堂的中流砥柱。故而他儘可能讓自己少些私心,不一味偏袒。
沈羲和將名冊看了一遍收起來:“這幾日葉氏的動向。”
珍珠將床鋪好之後,轉身走到沈羲和跟前:“葉氏幾日前去了相國寺,給蕭長泰立了牌位,這幾日都在相國寺,請了相國寺的高僧誦經,說是要超度七日。”
蕭長泰被除族除名,沒有人敢為他辦喪事,否則就是和陛下作對,他犯下的罪也不容他有任何人逢年過節為他燒紙錢。
葉晚棠到底念在夫妻一場的情分上,給他立了個牌位,算是全了夫妻之情。
這是因為人已經死了,她也沒有什麼好計較。
看來葉家沒有把蕭長泰還活著的消息告知葉晚棠,否則她不會這麼快就放下。
或許她現在還有些慶幸蕭長泰死了,否則蕭長泰活著,她不知該如何麵對。而隨著蕭長泰的死亡,蕭長泰對她的欺騙和利用,她也都能釋懷,自此重新做回原來那個自己。
沈羲和望著燈柱上晃動的燭光,沉默了片刻才道:“明日去相國寺。”
再過幾日就要去麟遊行宮避暑,蕭華雍說過他有些事情要安排,這幾日便不會來擾她安寧。
沈羲和想去見一見葉晚棠,直覺告訴她,蕭長泰不會放過這一次,大家都離京的機會,尋上葉晚棠。
麟遊行宮之行,陛下既然已經決定對蕭華雍下手,沈羲和勢必要將大部分帶去,留下來的人對付蕭長泰未必能夠成事兒,蕭華雍的人此刻萬不能阻擊蕭長泰,否則一切是他暗中搞鬼,就流露於陛下的眼前。
況且殺了蕭長泰容易,要瓦解蕭長泰背後的實力卻非一朝一夕。蕭長泰不再具備奪位資格,不代表他不會相助其他人,與蕭華雍至死方休。
既然如此,她就換個法子,給蕭長泰致命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