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他是不是,你們終究是對手,不如直接……”步疏林眼露凶光。
沈羲和不讚同地看她一眼:“一碼歸一碼,我不能毫無證據,就隨意殺人。”
“若他真是,你這次不殺了他,下次他再出手,可能就是要你命。”步疏林十分擔憂沈羲和的安全,這個人善於隱藏,令人防不勝防。
一旦他能夠抓住機會,就必然會對沈羲和下殺手。
“若他不是呢?”沈羲和反問。
步疏林卻覺得沒什麼:“昭王的野心,自以為掩藏得極好,實則路人皆知,早晚他還是會死在你們夫妻手上。”
“不,阿林,為人處世,不可如此。”沈羲和鄭重道,“我不確定是他所為,便不能妄動殺念。殺對了固然可喜,殺錯了卻會放縱自己的惡,有些惡舉未曾邁出那一步,便會永遠心存敬畏和警醒,一旦邁出去了,再遇上同樣的事情就會變得不再顧忌,直至麻木。
我不允許我自己成為一個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之人。”
見步疏林欲言又止,她道:“剛斷獨裁,終有一日我會麵目全非,也許連至親摯友也不再放在心上,這世間活著的人若是心上沒有一絲柔軟和善念,必將是為禍蒼生之徒。
至於你說的日後我們與他會在皇權路上狹路相逢,屆時陰謀陽謀各憑本事。”
一日不確定是否是某個人,沈羲和就一日不會動手,還有一點沈羲和沒有告訴步疏林。
現下她不確定是否是昭王,她沒有對昭王下手,就會永遠保持著一份有人隨時會暗中害她的警惕,一旦她真的把昭王當做真凶給殺了,這份警惕也就會消失。
到時候真凶另有其人,她一個尋常小的疏漏,也許才是真正的致命。
“若他是,你今日又放了他,下一次你中了他的計,因此丟了性命……”步疏林不得不提醒沈羲和還有一個可能。
“技不如人,自作自受。”沈羲和道。
“哎。”步疏林長長歎口氣,“呦呦,你這般不適合做上位之人。”
“上位之人,便要疑心重?看誰像暗害自己之人,不分青紅皂白就對其下殺手?”沈羲和輕笑著搖頭,“如此固然能夠體現威儀,卻並不可取。誤殺不多時至多成為孤家寡人,再無人敢對你說句真話,殺孽一旦過重,誤殺過多便會眾叛親離,最後死於自己的疑心。”
步疏林想了想又覺沈羲和所言也對:“你總是想得極其長遠,而且我發現你是在嚴以律己之上想得長遠,對待旁人你倒是極其寬容。”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這是我最喜的一句話。”沈羲和莞爾,“你錯了,我多旁人並不是寬容,而是旁人之事與我何乾?妨害不到我,我為何要去點評與苛責?”
她從不對陌路人寬容,這是對他們不放在心上罷了,他們的好與歹,那是他們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