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偏愛成了習慣(2 / 2)

我花開後百花殺 錦凰 3738 字 2024-03-09

蕭華雍和沈嶽山換了衣裳,坐在火堆前,其餘人都去了他處休息。

劈裡啪啦的火花聲在狹小安靜的屋子裡格外清晰,吊鍋之中的骨頭湯也散發著誘人的香氣,明亮的火焰映紅了沈嶽山半邊臉:“殿下對犬子所言,微臣已知;殿下的心意,今日微臣也看見。實不相瞞,今日之前,微臣對殿下多有猜疑。”

蕭華雍聽著露出溫順的笑容,宛如一個聆聽長輩訓誡的晚輩。

“呦呦是我的女兒,我比任何人都知曉,她自小就無與人共結連理的心思……”提到這一點,沈嶽山有些自責。

沈羲和沒有母親,少了一些女兒家的柔性,和女兒家的羞怯。她自幼最大的心願就是多活幾日,多陪一陪父兄。除了他們父子,和陶家人,她不將任何人放在心上,亦不打算再多將一個人放在心上。

蓋因她的病情不能心思過重,最忌大悲大喜,為了長壽她把能夠讓她思慮和影響悲喜的人儘可能的減小。

幼時看了太多癡男怨女的話本,導致她對男女之情不但不心生向往,反而成了忌諱。她不覺著那些纏綿悱惻多麼感天動地,隻覺那些男男女女自私、癡傻、愚笨,白活一遭。

為了一個陌生人尋死覓活,為了一個不相乾之人置至親於不顧……

沈嶽山和沈雲安太忙,有時十天半月才能見到她一回,對她的教導一直是請了女先生,可女先生教導的都是為人處世,明理知禮,非親生母親,怎敢逾越教導她男女之事?

因而讓沈羲和在這方麵形成了自己獨有的思維,兼之她對父兄的依賴,讓她更覺著去對一個陌生人動心動情,就會變得不能自控,變得麵目全非,那她一生都不要。

“其實早些年,我與她阿兄用此打趣她之時,她也曾說過一兩句,我們隻當她女兒家麵皮薄,也不好打趣她,怕她惱了傷了身子……”沈嶽山越說語氣越沉重,“及至犬子端正月上京,我才知我們父子對她忽視多重。”

蕭華雍其實一直很不理解沈羲和為何就獨獨對男女之情如此冷漠無心,他之前問過,沈羲和對他說是因世道不公,他信了。此刻從沈嶽山這裡方知,遠不止如此。

她是一個因為體弱不能大悲大喜,而覺得古往今來癡男怨女都是悲喜交加,才從根源上暗示自己,動情約定於不惜命?

而她又想要活得更久一點,這才早早就絕了此念,此念這麼多年早已根深蒂固。

另則她由沈嶽山與沈雲安捧在掌心長大,對親情的依賴極重,又被話本那些為了感天動地的男女之情六親不認的舉措嚇到,便警告自己不可成為這樣的人。

這個過程之中,她定是與人討論過,為何一個人會為一個陌生人如此罔顧親情。

怕是有人辯駁不過她,又說服不了她,對她說過類似於“待你遇上了便知,情不能自控”的話。

才會讓她更害怕自己變成這樣的人,傷了沈嶽山和沈雲安,故而就更加排斥男女之情。

了解到沈羲和為何形成這樣的性子,蕭華雍的心微微刺疼。她若是有母親教導和陪伴,若是能夠看到父母鶼鰈情深的日子,定不是這番模樣。

沈嶽山抬眸,目光真摯地看著蕭華雍:“殿下,你若不圖兩情相悅;呦呦會是這世間最賢惠的妻子。”

不妒不鬨,掌中饋,鎮內宅,無人能勝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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