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份安東都護府上奏的奏疏,揭露的就是河北道刺史乃至上穀郡郡守包庇蠡縣縣令。
楊忠興看得麵色一白:“陛下,此事若為真,逆子為官不正,請陛下嚴懲!”
此刻的楊忠興尚不知此事真假,卻也擔憂是真事兒。
“你可知孤獨園被救出來的便是齊培?”祐寧帝冷笑,“你倒是告訴朕,何人會在這個時候對齊培趕儘殺絕,不惜天子腳下縱火,甚至連昭寧郡主也要一道滅口?”
楊忠興腿一軟,撲通一聲就跪倒在地,他渾身都忍不住顫抖,現在他若還想不明白,這事兒的嚴重性,他也不配做到刑部尚書的位置。
“如此看來,你還真不知情。”祐寧帝還有點詫異,他以為一切都是楊忠興主使。
“陛下,楊尚書雖不知情喀喀喀……可家中之人竟敢買凶殺人,這份膽量是如何造就?”蕭華雍眸色冷淡,若非他所站的位置寒涼,一口冷風讓他忍不住咳了幾聲,他氣急都忘了偽裝!
他現下恨不能將楊府一眾人碎屍萬段,若非要給楊府定罪,他早就顧不上許多,奔到了郡主府,聽聞沈羲和受傷的那一刻,蕭華雍有一種要令所有涉事之人都挫骨揚灰的暴戾。
尋常人哪敢這麼膽大妄為,京都買凶滅口,還涉及陛下欽封的郡主。
“河北道上至刺史下至縣令,竟然個個為楊家效命喀喀喀……”蕭華雍不著痕跡換了個位置,涼風一來,他稍有吸入肺腑便不適,“兒著實開了眼界……”
祐寧帝麵色鐵青,河北道要塞之地,竟然改了楊姓,他最狠的就是地方官員不敬君主。
這些年為著西北都快姓沈而忌諱不已,有個西北王還不止,原來他身邊的人也能悄無聲息在一道十一州隻手遮天。
楊忠興蠕動了嘴唇,卻吐不出一個字,他沉沉閉上了眼,抖著手將頭上的官帽雙手摘下來,放在一旁,對著祐寧帝深深拜服下去。
這件事並不是處置楊府一家人就能解決,河北道從刺史、上穀郡郡守一個個都是重罪。
眼看著就要過年了,在這個時候鬨出這樣的醜事,敗壞祐寧帝迎新年的興致,同時也讓他臉麵無光,上下狼狽為奸,顛倒黑白,弄出齊家慘案,告示一貼出去,河北道百姓該如何看待他這個帝王?
越想越氣的祐寧帝,在查明此案是楊忠興母親袒護孫兒而做出來的昏頭之舉,給楊忠興的母親賜了五馬分屍之刑,以此來讓朝廷重臣重視內宅!
沈羲和醒來的時候,就看到坐在她床沿的蕭華雍。
“殿下,你……”沈羲和的嗓音有被煙熏後的沙啞和灼痛。
蕭華雍知曉她是不喜他又闖她閨房,還把她丫鬟都給製住,他麵無表情從旁邊端起一碗湯藥,試了試溫度:“喝藥。”
“你出去……”乏力的沈羲和沒有絲毫氣勢。
蕭華雍自顧自舀了一勺湯藥遞到沈羲和唇邊:“呦呦是要逼我以唇相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