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清晏都不知道,可他卻清楚她的心思。
林蘭亭做好一切,在她床邊地上坐下,如此,兩人視線持平,他漆黑的眼裡映著平日沒有的溫柔,繼續未儘的話。
“讓你覺得需要無數軍功,才配站在我身邊,是我的無能。
詩君,你知道害怕失去,心碎是什麼感覺麼?
我知道,我剛剛體會過了,那是刹那之間天崩地裂,渾身血液涼透的感覺。
那種感覺往後我再也不想經曆了,我依舊不會束縛你,但我已決意與你生隨死伴。
所以,詩君,為了我,你可否珍視自己?”
衛詩君的心一顫,她抬眸看向林蘭亭。
以往見他總是清爽乾淨模樣,這些時日戰事頻發,他大抵好些日子不曾修理過胡茬,硬硬的短須圍著下巴長了一圈,在他英俊的臉上填了許多憔悴。
身上還穿著盔甲,盔甲上有乾了發黑的血跡,亦有暗紅的血跡,有些是她的血,他甚至都來不及擦拭,從回來到現在,全副心思都在她身上。
“你真的不介意嗎?”
不介意我的過往嗎?
這世上沒有永遠的秘密,她一個人過得不好時,或許不會有人用那些恥辱中傷她,可若她過得好,有些舊事就有可能被人翻出來。
至少,路家那兩個就不盼著她好。
“你擔心的那些問題,都不會是問題。”
林蘭亭抬手放在她額頭,將她因抬頭而亂下來的發,一下下替她撫到腦後,“不瞞你,我派人去過路家,不過我低估了路家,有兩人遭了路家暗算。
但也發現了你從前的婢女和路家的一個下人,他們受路家次子之命藏在一個小鎮上。
路家次子的意思,若路家有難,他便要用你的事同太子妃交易,我已去信讓他們及時處置那兩人,並給太子妃去信將此事告知。”
這是他們第一次正麵說起當年的事。
衛詩君不錯眼地盯著他,想從他眼裡看出些什麼,又怕看出什麼。
林蘭亭的大掌覆上了她的頭,輕輕揉了揉,“詩君,我是男人,你的男人。
太子曾對我說,若我接受了你,便要接受全部的你,莫要將來拿你的傷疤來中傷你。
否則他和太子妃決不饒我,可令我心動的,是如今的你,而如今的你由過往種種演變而來。
所以,莫要胡思亂想了,我一個武夫,又是一把年紀,好不容易有了心儀的姑娘,雖滿心歡喜,但煽情的話,實在不太擅長。
但你記住,林蘭亭男子漢大丈夫說過的話,動過的心絕不會改變。
所以,詩君啊,往後莫要為難為夫了,我們好好的過日子,可好?”
衛詩君本心中動容,聽了最後那句,實在沒忍住笑出了聲,“你這語氣……”
實在有些像老父親。
但想想,林蘭亭的確不年輕了,而她也不年輕了,他們確實不該再蹉跎時光了。
她勾了勾手指,“你過來些。”
林蘭亭以為她要對他說些什麼。
可印上來的卻是她柔軟的唇,“衛詩君雖是女子,卻也不是輕易做決定的人,但既決心抓住你的心,就不會再鬆開了。
所以,你已經沒有後悔的機會了,林蘭亭,你說生死相隨的,我記得了。”
“好。”
林蘭亭彎了唇,在她額間回了一吻,“生死相隨,絕無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