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塑前還擺放著不少供品,還有一個已經被打開的紅布。
桌子下方,倒著一個被五花大綁的白胖男人。
他額頭上被貼了一張明黃色的符咒,身上所有裸露的地方,都被畫上了繁雜詭異的圖紋。
張滿德瞪著雙眼,眼珠嘰裡咕嚕的來回轉動,渾身上下因為額頭上這張定身符不能動彈。
他使了吃奶的勁兒,調動了體內的修為,想要將定身符給衝開。
然而……
並沒有什麼用,反而還折騰得他滿頭大汗。
“完了完了,這下真完了。”張滿德嘴唇沒動,含含糊糊的呢喃著,他這次是真完了。
張滿德真沒想到,他沒在龍虎山那找出神君的神像,反而還把自己搭了進去。
現在張生喪心病狂的要把他獻祭給神君。
他估計真要命不久矣了。
張滿德額頭上的汗流得更歡了,內心不斷祈禱著贏初弦能快點算出他的位置,來救一救他這條狗命。
他心裡也有些沉重。
他沒想到張生真的是叛徒,也沒想到他居然偏執到這種程度,寧願把全世界的人都拉下水,也要把死去的親人複活。
他回想起在龍虎山被張生襲擊時質問他的話。
張生說他,因為他是孤兒,他還沒有成家,沒有兒子,他不能體會到他家破人亡是有多麼的痛苦。
特彆是……
家破人亡的一部分原因,還是張生他自己造成的。
這讓他無法忘懷,更無法跟自己和解。
還說這些年,因為這件事他已經生了心魔,修為無法寸進,他想要把家人救回來,彌補他之前所犯下的過錯。
隻要了了心結,他的修為也會得到精進,往後他會替百姓抓更多的惡鬼贖罪。
張滿德當時聽完沒忍住,用他已知的臟話罵了他好幾輪。
他更想不通的是,張生已經體會過家破人亡的痛了,怎麼還想讓更多人因他而家破人亡的?
更何況,冤冤相報何時了啊。
就算張生真的在神君的幫助下讓死去的家人複活了,那……還是他們嗎?
他們的皮囊下,真的不是裝的不知來路的靈魂嗎?
張生沒回答他,反手把他打暈了。
等他再醒來的時候,人就已經在這了,跟豬一樣被綁著等死。
張滿德心情抑鬱,又努力調動體內的修為嘗試了一下。
在他嘗試的時候,身後桌上的泥塑‘活’了過來,它轉動著眼瞳,緩慢的看向正在掙紮的張滿德,唇角勾起了邪肆的弧度。
旋即,泥塑手指輕彈,一道紫色的霧氣悄無聲息的沒入了張滿德的後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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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
收拾好自己吃飯家夥的贏初弦幾人也踏上了尋找張生的路程。
這次他們沒有分開出行,而是開了靈異局的商務車,司機是白庚禮。
白庚禮開車又快又穩,直到半夜十二點,車子緩緩在一處山腳停下。
贏初弦幾人下了車,她站在車旁仰頭,一眼,就看到了遠方那逐漸濃鬱的陰氣與怨氣。
隔了這麼遠,她似乎都還能聽到那邊的靈魂發出的哀嚎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