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他,滿腦子想的都是穗和臨走時的那一個回眸。
穗和根本就不是母親的對手,後麵還不知道要受多少委屈。
正想著,珠簾一響,老太太領著劉玉嬋走了進來。
“玉嬋,去見過你七表哥。”老太太推了那姑娘一把,又對裴硯知說,“硯知,這是你三姨母家的玉嬋表妹,你還記得吧,小時候你們常在一處玩耍。”
劉玉嬋羞答答走到床前對裴硯知福身一禮,紅著臉叫了聲七表哥。
裴硯知心下一沉,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沒理會這個一點印象都沒有的表妹,冷著臉對老太太說“我有傷在身,不宜見客,母親還是請客人出去吧!”
“自家兄妹,講究個什麼?”老太太說,“你要真講究這些,也不會讓那丫頭住在你隔壁了。”
裴硯知差不多已經能猜到母親意欲何為,臉上寒意更盛“我累了,母親請回吧!”
老太太也不生氣,向來嚴肅的臉上甚至帶了些笑“正好,母親也累了,就讓玉嬋在這裡陪你說說話,母親先回去歇著了。”
“不必了,我不需要她陪,母親讓阿義進來服侍即可。”裴硯知斷然拒絕。
劉玉嬋臉上有點掛不住,低下頭把手裡的帕子絞成一團。
老太太說“阿義一個毛頭小子,哪裡會照顧人,今晚就讓你表妹在這裡守著你。”
“母親!”裴硯知拔高了音調,不悅道,“母親非要兒子開口攆人嗎?”
“你攆。”老太太毫不示弱,“你敢攆,我也敢攆,至於我攆誰,想必你心裡也有數,你敢把玉嬋從你房裡攆出去,我就敢把她從這個家裡攆出去!”
“……”裴硯知一口氣堵在心口,劇烈地咳嗽起來。
轉頭看看窗外漸深的夜色,隻得無奈妥協。
母親態度這麼強硬,想必已經掌控了局麵。
這個時候,她若真把穗和趕出去,穗和一個人能去哪裡?
為了穗和,他隻能暫且忍耐一晚,且等明日傷勢好轉再做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