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破碎的幻境(2 / 2)

“不愧是前輩!太帥啦!”

執夷和賽蕾內拉一唱一和地歡呼著,好像帥氣甩出火圈護住缺口的是他們一樣。

火光耀眼地燃燒著,但是隻針對魍魎怪物,凜嶽並不如他表現出來的那般輕鬆,他平複了一下變得急促的呼吸,重新握緊新手長槍。

82級雖然在整個懸海已經算是強者,但奈何自己打交道的都是那群頂尖戰力,還是太低了,下次喜君的經驗結算大概是鎖鑰劇情結束的時候,不知道主角團下一個副本要去哪個邊關,他必須儘快提高自己的等級,將實力掌握在自己手裡。

至少要趕快回到正常鎮關將軍的水平上。

“你……原來這麼虛弱嗎?”

一個飄渺的聲音如同幽靈般響起,戰場之上凜嶽無暇回頭,但他聽出來那是太虛觀首徒戲謔的聲音。

主角團落入現在的狀況,果然與這位太虛觀首徒分不開關係。

凜嶽奮力揮出一槍,將一隻試圖吞食他的魍魎怪物擊散為星沙,隨手挽了個槍花,並未答話。

“明明是被麒麟祝福的人……莫非你現在因為某種原因狀態不佳?還是在故意隱藏實力?亦或者……你根本不是什麼被麒麟祝福的人?”

楊少言自顧自地推理下去,沒注意到凜嶽黑色鬥笠下有些無語的臉。

清荷也是,楊少言也是,說到底是誰告訴你們被麒麟祝福的人就要非常強大的,不是隻有“老好人”這一個要求嗎?自我迪化不可取啊!

其實真的隻是82級菜雞,沒受過傷也沒隱藏實力甚至在戰場上用儘全力自保的凜嶽有些欲哭無淚。

“你聽得到的吧,佚名前輩?”

楊少言陰陽怪氣的開口,看樣子他再不說些什麼,這位太虛觀首徒是不會放過他了。

凜嶽歎了口氣,“少言小友,我以為你會知道,在戰場上分神可是大忌。”

楊少言的聲音虛幻又清晰,雜著些電子信號的乾擾聲。

“哦,可你們明明都清楚,這並非真正的戰場。”

楊少言的聲音不鹹不淡,帶著一種可怕的冷漠。

隨著他話音落下,蕭然的金光暴漲,玄水整個怔住,不知所措,執夷與賽蕾內拉也喊著“不要——!”

凜嶽向著發生騷亂的方向看去,隻見剛剛還在關心他們是否需要幫助的軍鎮隊長將玄水牢牢護在身後,而他自己,則被縱橫交織的魍魎怪物觸手穿透,倒了下去。

在軍鎮隊長倒下的那一瞬間,深藍的光輝綻放,無數真言字符環繞在陳簡的身邊,賽蕾內拉猛地轉頭看向他們,那真言字符過於熟悉,因為在不久前,她剛剛見過。

那是那個湖神祭祀守夜人,畫下的字符。

那一刻,有什麼被忽視的東西從腦海中逐漸清晰,湖神祭祀喃喃自語的輕聲細語逐漸變為清晰地呢喃。

“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賽蕾內拉突然意識到,這位軍鎮隊長,這次踏上戰場,根本就沒有想過要活下來。

他拜托湖神祭祀提前完成祭祀的真言字符,隻為了在戰場上將自己作為祭品奉上,為這座無名軍鎮搏出一絲死局中的希望。

身為燕功衛戰死,在徹底失去生機前將自己作為祭品獻給湖神,這是陳簡為自己選擇的最好結局。

“大叔……你這個混蛋,說好的抽簽的……你居然……出千……”

玄水身體已經僵硬了,他用儘全力想要抱住渾身上下滿是血色的陳簡,幾乎是咬著牙從喉嚨中硬生生擠出這一句話。

“我和你沒完……”

而陳簡已經倒下了,深藍色的真言字符在天空炸開,為湖神獻上祭品的同時,也向周圍的軍鎮發出清晰的位置信息。

“你怎麼可以……”

玄水感覺自己渾身上下都冷的可怕,他再也說不出任何話。

怎麼可以這麼狡詐,從始至終,都不給他選擇的權利……自顧自的,自顧自的……

“……你太年輕了。”

陳簡歎息著,輕輕拍了拍玄水的頭發。

因為太年輕了,玄水根本做不到啟動真言古物和祭祀的真言字符陣法融合,將軍鎮求援的信息穿透細菌莢膜傳遞出去。

從始至終,真正符合的人選,隻有陳簡一個。

隻是這句解釋,玄水再也聽不到了。

“唰——”

在陳簡徹底消失的那一瞬間,周圍所有與玄水並肩作戰的燕功衛軍士都一瞬間扭曲了麵容,化為枯骨,像是某種儘力維持的幻境平衡被徹底打破。

蕭然三人想要去幫忙,但是他們明明提前意識到了那隻怪物的企圖,卻也什麼都做不到。

看不見的手將他們與凜嶽死死固定在原本的位置,像是固定曆史對外來者不容置疑的排斥。

玄水靜靜地,一個人站在魍魎怪物組成的疫潮中,周圍是頃刻間化為枯骨的,身後軍鎮的同僚。

時間好像因為軍鎮隊長的死亡猛然快進,不知道什麼時候,玄水已經變成一個人站在那裡了。

而他身後守護的東西,已經什麼都不剩下。

可怕的力量在玄水的身上凝聚,泛濫,凜嶽甚至能看到不遠處被稱為黑湖的西陵湖,正在掀起滔天大浪。

司命級彆的威壓從少年的身體裡迸發,隨後整個畫麵在一瞬間碎裂。

“……原來如此,這個副本,是七百年前曆史的殘留啊。”

凜嶽摸著下巴感慨道,楊少言怔了怔,他不知道“副本”是什麼意思,但是這位魍魎獵人明顯已經徹底明白了現在的狀況。

這裡並非真正的七百年前,而是一個投射七百年前景象的幻境。

甚至幻境要求極為嚴格,所以他們什麼也做不了,隻能與幻境中人進行勉強的互動。

“但是少言小兄弟,這些到底與你有多少關係呢?”

凜嶽似笑非笑地開口,但銅錢聯絡器另一端的楊少言卻感到沉重的壓迫感。

“我並不知道那水痕有著如此的效果,從一開始,我隻是想拜托蕭然他們追蹤一下對玄水鱗君封印出手之人而已。”

楊少言沉默片刻,最終選擇開口解釋。

他沒有說還有一個原因:順便借此避開鎖鑰將軍的視線。

他這話是實話,如果知道那水痕居然如此危險,他絕對不會讓蕭然三人陷入如此境地,如果不是提前為了監視而放在凜嶽身上的銅錢,他現在甚至聯係不上他們。

不過現在看來,那枚銅錢估計也是麵前的這位前輩故意讓他放的。

凜嶽:???其實我一開始真的沒有注意到你敢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