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懷安居然都比池硯舟來得早,且是常年來的比他早,而非偶爾。
但對此池硯舟沒打算改變,按時來便可。
等了片刻金恩照從盛懷安辦公室內出來,池硯舟迎上前去問道:“隊長,今日工作如何安排?”
“帶刑大到接待室來。”
“準備利誘?”
接待室而非審訊室,意思不言而喻。
“科長會親自見他。”
“科長親自許諾?”楊順也有些吃驚。
可見特務科此刻對刑大的重視。
將被折磨至慘不忍睹的刑大從牢房之中帶出去,命人給其洗漱後換衣服,免得衝撞傅應秋。
後押送至接待室內。
按坐在凳子上將雙腳同凳腿銬在一起,畢竟刑大這塊頭警員心裡也唯恐他暴起傷人。
片刻後盛懷安隨傅應秋進入接待室。
傅應秋坐在主位,盛懷安在其身旁落座,金恩照、池硯舟得以留在接待室內,卻隻能站在側麵負責警衛工作。
金恩照見傅應秋自然不敢過多去看,好在對方也沒有理會他,眼中隻有刑大。
“刑先生,這位是警察廳特務科科長。”盛懷安出言介紹。
“我叫傅應秋,幸會。”
“傅科長貴人多忘事,早年我們在東興有過一麵之緣。”
東興?
傅應秋多年不出外勤,遇重大任務時也是僅在冰城帶隊執行。
東興之地許久不曾踏足。
最後一次去距今日也有六七年時間,那時他還並非科長。
再看眼前刑大卻無印象。
刑大笑著說道:“傅科長對我當然沒印象,我可記得傅科長凶神威名,下河屯全村三十四戶人家,八十二口人,一夜之間屠殺乾淨,令人歎為觀止。”
下河屯!
傅應秋這才想起,可記憶模糊。
三十四戶人家!
八十二口人!
對傅應秋而言不過數字罷了,他所殺之人早就不知幾何,豈能樁樁件件記得清楚。
“當年也是奉命行事,下河屯窩藏反滿抗日分子拒不交代,隻能出此下策。”
“人命當真不值錢?”
“並非我傅某人覺得人命不值錢,而是反滿抗日分子覺得下河屯百姓人命不值錢,我本意說殺人逼迫對方出來,可麵對威脅卻不生效。
便隻能下令槍殺第一人,毫無動靜。
再殺一人,依然無用。
當我將下河屯百姓屠殺殆儘,反滿抗日分子照樣不曾露麵,你說究竟是誰不將人命當命?”
“那你可知下河屯百姓為保護那兩名受傷戰士,將其打暈捆綁堵住嘴巴藏在地窖暗道,你又可知當我們趕去下河屯見一地屍體,將兩名戰士從暗道之中救出來,他們看到煉獄一般場景時的模樣嗎?”
當日畫麵饒是刑大如此堅強之人,都不敢輕易回憶。
“那便是下河屯百姓自己的選擇。”
“他們為何如此選擇?”
“不管作何選擇,喪命實屬不智,今日刑先生也可自救,高官厚祿必不會少,榮華富貴錦衣玉食,隻要刑先生想要,招手即可得到。”傅應秋不想被刑大帶著節奏走,將話題拉回利誘一事上。
反觀刑大聽聞此言,麵色沒有起伏變化,僅是說道:“傅科長得此人血饅頭尚可夜間睡的安危,我刑大粗人一個沒這個本事,怕自己的脊梁骨被人戳斷,亦怕家族長輩於九泉之下遭人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