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艽看得分明,接住撲來的夔赤珠時,雷焚腳下甚至沒有後退半步,下盤很穩,並不像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巫者。
除此之外,這兩人之間的關係……雷焚表現得好似隻將夔赤珠當作晚輩,但若真是晚輩,何必如此拘謹,他連身體都僵硬了;而這女人,瞧瞧這含羞帶怯的表情,仿佛當這世上所有人都是瞎子一般。
也是,雷焚不正在假裝自己是瞎子嗎?
罷了,都與他無關。娶夔赤珠於南國而言已經無法得到多少利益,留在乾溪城還要白白養著她,不如順水推舟賣個好處給夔部。待修完大道,之後的事情再商議不遲。
“人已經見到了,夔巫不若在行館多歇息幾日,也好讓寡人一儘地主之誼。”須艽對雷焚微微頷首,率先往行館中舉行宴飲的廳堂走去。
夔部眾人是三天前到的乾溪城,在行館等待至昨日才被引入王城。為了迎接他們,王宮昨夜已經開過一次大宴,眾多事宜正是在宴會上被敲定,隻不過等到今日再進王宮才落筆成約。
原本今夜的宴饗也應該在王宮舉行,奈何雷焚似乎急於接回夔赤珠。須艽也無意與他糾纏,便直接命人將夔赤珠帶去行館,並在行館設了小宴,當做這次與夔部交易的終點。
是的,夔赤珠被軟禁的這些日子,其實大部分時候都居住在東宮。行館畢竟時常有人來往,因此在東宮空置下來後,考慮到給夔部的支援存在打水漂的風險,須艽決定還是要保留好夔赤珠這個人質,以備不時之需。
不過現在人質是用不上了,反倒是夔赤珠那份對雷焚毫不掩飾的愛慕,讓須艽頗覺刺眼——從雷焚口中須艽聽聞了不少夔部的風俗,其中一條,便是大巫須得斷絕親緣情緣,連繼承人都是由天神擇定。
酒過三巡,賓主儘歡。眾人觀賞歌舞的同時,夔赤珠端著酒爵走上台階,湊到主位的須艽身側,毫不矜持地坐下。
須艽抿酒的動作頓了頓,沒有理會她,隻是借著飲酒時寬大袖擺的掩飾,將視線投向坐在右側下首的雷焚。然而還不待他看清雷焚的表情,便感知到溫熱的呼吸湊到耳邊,席間頓時有人出言調侃。
年輕的南王將酒器置於案上,方要開口將難題拋給麵色有些難看的雷焚,就聞到一陣酒氣,原是夔赤珠此時甚至連身體都倚在了他肩上。
此時須艽終於沒了借夔赤珠拿捏雷焚的想法,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