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這還是阿兄的不是,授人話柄。”發尾打了結,即使是飽含水分的濕發,也仍舊難以一梳到底。須艽嘗試了幾次都未能成功,在煩躁情緒升起前,有人接過了他手中的角梳。
“那你信我嗎?”解沉秋坐在他身後,一手捧著他的長發,一手握著發梳緩緩向下,“旁人並不重要。”
分明並沒有離開乾溪城許久,解沉秋竟覺他有些看不透須艽了。此前哪怕有過足足兩年的疏離,他也並無此感。然而話雖如此,對於須艽信他這件事,在下意識的戒備之後,他的心仍舊十分篤定。
須艽看著銅鏡中解沉秋的影子,那人沉著臉,卻認真地將視線投在掌中的發絲上,並無半分心虛之色。
“我信。”須艽答得並無猶疑,他猛然回頭,儘管解沉秋及時鬆手卻仍舊被扯痛了頭發,即使如此,也還是堅持與解沉秋四目相對,“我信你並沒有與西國勾連,但除此之外呢?”
“他們來找你做什麼?不會是想發起政變,再擁立你回去當西王?”說到這裡,須艽像是被自己逗笑了一般,微微勾起唇角,其中卻滿是諷刺。
解沉秋低頭在他唇上一觸即離,隨即承認道:“是。”
“荒謬。”南國之主的眼神頓時變得鋒利,“你動心了嗎?”
年長的男人失笑,將生殺予奪之人擁入懷中,掌心則安撫地摩挲著在這短短數月間變得硌手的肩膀:“忘了嗎?當年我答應過的,隻要允許我不回西國,我可以為你當牛做馬。”
“在先王的支持之下與解佗爭位,或者是我主動與解佗爭位,於西國而言又有什麼分彆?”解沉秋用歎息一般的語氣向自己的愛人解釋,說著說著連他自己都不禁搖頭,覺得自己此生實在可笑。
好在還有阿九愛他。
“那為什麼殺他?”儘管已經信了解沉秋的解釋,作為南國的君王,須艽仍舊必須保留足夠的警惕,“不要說是為了南國,你知道我足夠了解你。”
解沉秋沉默片刻:“為了絕他們的念想。”儘管已經竭力掩飾,然而在親近之人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