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萬幸,如今,終於有了一顆這樣的種子。
看著戴成山,葉天傲卻麵色嚴肅。
“戴成山,你跟我很久了,是最早跟隨我的人。”
“你也是這個種子計劃的見證人和參與人,你應該知道,你的小曾孫一旦進入,意味著什麼。”
戴成山當即跪倒在地:“主上,我知道。”
“成年有所成之前,不見麵。”
“而且,之後,他就不是戴家之人,他屬於炎夏。”
葉天傲點頭,看著戴成山:“這孩子和我不同,我幼年失怙,是個孤兒。”
“至今,我也不知我的父母是誰,在何方。”
“但是這孩子家中甚多牽掛,要吃的苦很多。”
“去問問家裡人,我給你機會,但是我更尊重你的選擇。”
“選擇了這條路,就再無回頭後悔。”
戴成山剛要張嘴,葉天傲擺擺手:“不要用你自己的意誌代替其他人的意誌,尤其是他的父母。”
“即便是我,何嘗不想見到我的父母。”
戴成山默然點頭:“請主上稍等。”
戴成山退出,來到外麵,招招手。
本來大家就都在,此刻更是靠攏過來。
看到戴成山凝重的臉色,戴家人心裡忐忑。
難道這個小曾孫有什麼不妥?
戴成山特地把孩子的父母叫到最前麵。
“今日,戴禮得主上撫頂,未來必定光明,即便不能強爺勝祖,也未必弱了我。”
“但是,另有一條路。”
“他要背負起炎夏巨大的責任,從此之後,他是我戴家子嗣,更是炎夏子嗣。”
“若有需要,他必須以炎夏為重,甚至父母都不得。”
“孩子是你們的骨肉,我本想代替你們答應,但是主上不允,要我親自來征求你們的意願。”
“你們若是舍的,就送走孩子,成年之後或可相見。”
“若是不舍,那就留下,我戴家依然會給他最好的條件成長,將來也必定成就不低。”
聽到戴成山的話,其他人都是驚訝。
他的父母顯然陷入了糾結。
孩子才六歲,雖然天賦凜然,很是早慧。
可終究隻是個小孩子。
如此突然就要離開,甚至數十年可能都不能相見,而這個孩子,還是這年輕父母目前唯一的孩子,也是如今戴家這一代唯一的孩子。
戴成山輕輕說道:“今日既然有此事,那另一件事,我也順便說了。”
“我兄弟六人,堂兄弟三十七,如今隻剩我一個。”
“他們任何一個人,都是戰死在為炎夏拚命的戰場上。”
“我兒子十三,子侄九十七,也無人躺在病榻上老去。”
“孫子孫女百六十九,侄孫侄孫女三百五十二,外孫外孫女二百八十七,戰死眾多,如今隻剩你們幾個。”
“但是炎夏還需要我們戴家的血。”
“若是疲累了,倦了,我不怪任何人,現在即可退出戴家,我會給你一份足夠你謀生生活的家產。”
聽著戴成山的話,戴家諸人齊齊跪地。
他僅存的孫子戴河山淚流滿麵:“爺爺,父祖皆戰死,我們又怎能偷生?”
“孩子,讓他去吧,若是將來炎夏所需,儘可去。”
“我為戴家子嗣,血為炎夏血,魂為炎夏魂。”
戴河山的孫媳婦,嶽玲琪默默流淚。
戴家如此,嶽家何嘗不是如此?
她是嶽江河的孫女,嶽家一脈這些年,比之戴家,不遑多讓。
也不隻是他們兩家,其他的夜梟,甚至沒有敢留下子嗣,因為沒時間。
其他人,各家,如今身在高位的各個家族,沒有任何一人家中齊全。
哪怕龍族敖海,都是如此。
最近百餘年,敖海子嗣戰死百餘,隻殘存數人。
可現在已經無人流淚,所有人的意誌,都堅如鋼鐵。
他們很清楚,若無犧牲,何來今日炎夏。
炎夏要生存,子孫將來萬代,總歸要付出犧牲。
他們在用自己的鮮血,為子孫萬代,去爭取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