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給妹妹的保護可不亞於禦前侍衛對狗皇帝的護衛。
裴洛意到底是怎麼找到她的,又是怎麼將人帶走的?
他倒並不擔心妹妹在這位太子手裡會有什麼傷害,畢竟,他手裡如今也有一個‘人質’。
隻是,那句‘沈信的命,你想不想救?’頗讓他不解。
因著早產,妹妹打小就身子不好。這些年,他不擇手段聚集錢財,就是為了給妹妹治病。
裴洛意的這句‘救’,既是威脅,也是示好。
畢竟,人人都知曉,太子殿下身邊,有著那位敢跟閻王爺搶人的神醫,聞三五。
他頂了頂腮幫子,正琢磨著。
“春郎官,郎官,春郎官?”南梔的聲音將他了回來。
他抬眼一看,發現蘇念惜正瞧著他,咧嘴一笑,“怎麼了?”
蘇念惜瞥了他一眼,道:“不出我們先前所料,除了知府的人外,跟蹤我們的還有刺史那邊,還有一撥,行跡極為隱蔽,是從京城一路跟蹤我們到此的那幫。”
沈春看著她,再次想到了裴洛意那句要挾。
不甘地咬了咬後槽牙,笑道,“那看來這場龍虎相鬥的角兒們都準備上場了,六娘,那這戲台子,也該搭起來了。”
蘇念惜輕笑一聲,有時候跟這人,還真是有幾分默契。
朝良辰道:“該見見這位李同知李大人了。”
李同知自打先前大福離開後,倒是很快就來了客棧。不過卻打著請她去揚州知府做客的名頭。
她一直沒答應見人。如今掌握了各方動靜,便該走下一步了。
良辰應下,一個蹦躂,又沒了人影。
蘇念惜仰臉,迎著秋日,眯起了眼。
那模樣像一隻懶洋洋的小狸貓,瞧著愜意又鬆快。
沈春看著,忽然問到:“你怎麼不著急去金陵?”
不是擔心外祖母安危嗎?
蘇念惜聽出了他的弦外音,笑了笑,“我到揚州的事兒暴露,隻會是外祖母的護身符。先不著急,看看我那位舅舅,要如何應對。”
還真是步步皆算計。
瞧著不過在揚州城裡轉悠了幾圈,實則該布置該釣餌的一個沒少。
沈春眯著眼看著她,心道,分明數月前沈默淩第一次在他麵前提及這小姑娘時,隻一個‘美貌無腦卻勾人’的評價,怎麼眼前的這個,能七竅玲瓏到令人發指的地步呢?
“哈啊。”
蘇念惜打了個哈欠,轉過臉,瞧見沈春不懷好意的眼神,翻了個白眼,轉過身對南梔道:“我記得揚州這個時節有道菜,叫蟹釀橙,我想吃,你去問問店家能不能做。”
“是。”南梔應下,轉身去了。
客棧外。
一個穿著灰色短打的人對身旁道:“京中最近來信頻繁,怕是東宮有動作。再給娘娘送信,問問是否需要提前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