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想,我很早的時候就找到了平複火焰的辦法,但我無法停止,因為我在等一個時刻到來,在那個時刻到來之前我的火要燃燒著,燃燒掉一切。
最後大喇嘛問她想要請她來修複寺廟裡的壁畫,不知道她願不願意。
吳笙的眼睛一亮,她幾乎是不加思考地同意了大喇嘛的請求,於是她在每天早上幫吳邪換了藥,就會去寺廟裡修複那些顏色褪去的壁畫,中午的時候會拜托和她關係好的小喇嘛去看吳邪有沒有醒,然後吃過午飯繼續接著修複壁畫。
她不得不承認,在吳邪沒有蘇醒的這段時間裡她在得到了吳邪生命無礙的保證後,也得到了難得的清淨,她不再去思考和吳邪的關係,不去思考發生自己身邊的命案,她將精力投入到修複壁畫之中,直到吳邪從昏迷中醒來。
小喇嘛氣呼呼的跑到她這裡,她坐在腳手架上修複著房簷上的壁畫,聽小喇嘛說受了好重的傷的貴客醒了,但是他偷看你的信,很沒有禮貌。
吳笙補上了最後一筆,覺得很滿意,然後輕輕說:“禮貌是種美德,我也討厭沒有禮貌的人。”
小喇嘛抬頭看著她,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撓了撓頭,問:“你要去看他嗎?”
去,當然去,我還要找他聊一聊。
然後吳笙一進門就看到了吳邪正捧著那幾張信紙發呆,他清醒後看上去情況還不錯,有當地的大夫過來看過他的情況,說恢複還好,算是從鬼門關裡走了一圈又回來了。
吳笙合上了門,阻隔了門外的寒氣,她走過來的時候吳邪的眼睛一直直勾勾地看著她,而她先撥弄了一下屋子裡的火爐,然後又抽走了吳邪手裡的幾張信紙,放在了桌子上,然後坐到了床邊的椅子上——與他對視。
他突然想起自己短暫的清醒中,看見的吳笙就一直坐在他的床邊,她一直在看著他。
他們上一次麵對麵坐著是什麼時候?
他不是想不起來,隻是吳笙的那句恨讓他不敢想起來,那可比被割喉疼多了。
吳邪在吳笙的注視下,心漸漸地提了上來,吳笙看著他,摸出一根筆合一張紙塞到他的手裡,淡淡道:“我們來談談吧。”
終於。
吳邪閉了閉眼,再次睜開眼睛時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然後點了點頭,做了一個“你先”的手勢,吳笙開口便問他,“你的傷也在你的計劃之內嗎?”
吳邪想了想,有些遲疑地點了點頭,然後他在紙上寫道——胖子他們繼續?
吳笙點點頭,她又問道,“我出現在這裡,也是你的計劃?”
吳邪不語,以沉默回答了她的問題,吳笙沒什麼太大的反應,“所以你在什麼時候知道了我的所有事情?”
——從墨脫回去後。
他在紙上寫道。
——對不起。
吳笙搖了搖頭,“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從一開始就懷著隱瞞和陰謀接近你的是我。”
吳邪有些難過的搖了搖頭,他捧住了吳笙的手腕,將其貼在自己的額頭間,他做這些舉動時讓人能夠感覺到他對方充滿了憐惜和愛意。
他想告訴吳笙,你從來都沒有對不起彆人,是所有人都在對不起你,你才是最無辜的人。
你本來能夠幸福的度過一生的。
滾燙的淚水滴落在她的手背上,吳笙用指節擦去了他的眼淚,她低聲喃喃道:“你能做出那麼多不可思議的事情,怎麼總在我麵前哭呢?”
吳邪鬆開了她的手,用自己沒有骨折的另一隻手擦了一把臉,然後在紙上再次寫道——對不起。
吳笙怔怔地看著那三個字,最後苦笑了一下,“我不是想要你的道歉,但是我有時候確實覺得你應該向我道歉,在寶石山的那個傍晚,你說你殺了我最愛的人,是的,你把他帶走了,因為現在的你,他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我後來,確實是恨著你的。”
吳邪露出了一種被利刃刺穿了心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