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chapter 56(2 / 2)

他說不出話來,脖頸生疼,但他握著她的手,在心裡輕輕說,彆恨我,我太害怕這個結局了。

屋子裡的藏香悠悠,他懷著不安與疼痛再次進入到夢鄉之中,窗外皓月當空,吳笙借著月光注視著熟睡的吳邪,他好像有很長時間都沒有這樣安謐的睡眠了。

但是。

猙獰的刀痕橫亙在他修長的脖頸之上,刀痕深可見骨。這讓她感覺很不好,這讓她想起死在舞台上的那個女孩。

該怎麼辦呢?

有聲音告訴她,吃了他,吃掉他的血肉吧。啃咬他的心臟,吞噬他的靈魂,順著你的食道進入到你的身體裡。

是否隻有這樣,他才會永遠的停留在你的身邊?

隻有這樣,他才會永遠的停留在你的身邊。

吃掉他。吳笙,吃掉他。

在耳邊的竊竊私語中她久久地注視著睡夢之中的吳邪,她突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那時她和吳邪剛結婚,睡在新家的臥室裡,他在自己身邊睡著了,她捧著加繆的《鼠疫》在台燈下靜靜地聽著吳邪的呼吸聲看著。

——“因為一顆焦慮的心最大的願望是無休無止地占有所愛之人,或者在關山阻隔時能讓所愛之人進入自己無夢的睡鄉,直到團聚之日在醒過來。”

月光下她的臉龐泛著水光,殺意逐漸褪去,最後的最後,她捧起與吳邪緊握著的雙手,送到唇邊,輕輕地親了親他手腕上錯綜複雜的猙獰的數道疤痕。

吳邪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天亮,其實在他意識完全清醒前他斷斷續續的醒過好幾次,隻不過又很快的昏過去了,這證明他身體上的傷很重,他的身體沒辦法支持他有足夠的清醒時間。但這次醒來,他意識清醒,意識到自己又回到了人間。

原來我沒死啊。

他看著熟悉的天花板,意識到自己現在是在之前住過的吉拉寺的房間裡,他眨眨眼,感受著窗外的陽光照在臉上的感覺,他不太敢動,因為他現在不太清楚自己身體到底是什麼情況,他隻記得自己在進入無底黑暗之前被人割破喉嚨墜入懸崖之中。

脖頸的傷口依舊疼,吞咽口水也會帶起疼痛之感。

吳邪睜著眼睛開始複習起高空墜落會受的傷,他現在很慶幸自己沒有摔成一張肉餅,那也太慘了,又慘又滑稽。但他試圖動動自己的胳膊,能感受到錐心的疼從右臂傳來,試圖抬抬腳,顯然小腿骨也發出了抗議。

他現在隻能沉默地與天花板相視,腦子裡突然想起悶油瓶以前也會看天花板,他還經常腹誹他,結果現在自己被迫與天花板對視了。

真他娘的風水輪流轉。

房間的門突然被人推開,溫暖的房間裡突如其來灌進一陣寒意,一個小喇嘛端著個托盤走了進來,他合上門轉過身來看著床上與他對視的男人一愣,而後反應了過來說,“您醒了?”

吳邪看著這個小喇嘛,然後點點頭,他想開口說些什麼,但是甫一張口整個喉嚨就痛的要死,小喇嘛上前趕緊阻止了他,叮囑道:“您喉嚨上的傷口很深,雖然愈合還好,但是這段時間裡您還是少說話為妙。”

這是預料之中的事情,吳邪用還能動的左手輕輕碰了碰自己的脖頸,那上麵細細地纏著紗布,他收回了手。

小喇嘛將托盤端至吳邪床旁的桌子上,托盤裡盛了一碗溫水,但是引起吳邪注意的是在桌子上放著的幾張紙,紙上密密麻麻地寫著字,但是離得有點遠看不清,他在小喇嘛的幫助下在床上靠著牆坐起來,然後比了一個手勢,希望小喇嘛幫忙把那張紙拿過來。

小喇嘛露出了猶豫的神色,他想了想後又很決絕地搖頭,“這是吳女士說寫給女兒的信,偷看彆人的信件是很不好的事情,我不能幫你。”

吳邪露出一個驚訝的表情,他這下意識到某次從黑暗裡清醒過來見到吳笙並不是在做夢——他做了太多關於吳笙的夢了,在夢裡她會和自己一起長大,她會和親生父母生活在一起,她會過的很幸福,或者他總是在做著吳笙仇恨自己的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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