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chapter 39(2 / 2)

許老師沒有對這個答案感到驚詫,他告訴吳笙紅色可以是太陽,可以是鮮花,也可以是巴內特·紐曼的《英雄的與崇高的人》。

吳笙說我喜歡英雄。

許老師對著她笑了起來,然後她就靜靜地坐在許老師身邊畫了一下午的畫,畫這個湖泊,最後許老師問她還喜歡什麼,她說海鷗,她還喜歡海鷗,許老師就在這個湖泊上畫了一隻停留在湖邊的海鷗。

家裡的保姆驚慌地叫著她的名字,她不理,很認真地問許老師你畫畫很好,可以教我嗎?

你看,她從小的時候就很明白要給自己找寄托,她對死亡產生思考,但她的身體禁止她做此類嘗試的事情,於是她會找點什麼東西讓她不再思考死亡,比如事物,比如人物。

她從六歲一直畫到現在,她找到了陳希,找到了吳雙阮,找到了吳邪。

然後她已經或者即將失去了。

在月色下吳笙突然捂上了嘴巴,她的脊背彎著,長發披住了她的後背,她那如圓月般皎潔的臉龐在黑夜裡消失不見了,杜城將外套搭在她的身上,完完全全地蓋住了她,他低聲道:“就當我沒在這裡。”

這是一個對於他來說格外難度過的夜晚,如鯁在喉。

他聽著深夜裡的風聲,他似乎聽見了細微的抽泣聲,又似乎沒有。

他隻是靜靜地看著天上的皎月,靜靜地陪著身邊的這個女人。

許老師的案子結束在吳笙回上海的第二天晚上,北江分局的人根據信號很快就找到了實施詐騙人的所在之地,沈翊比他們走的更快,但是當他去到嫌疑人所在的酒店時,一個人就當著他的麵從頂樓摔了下來。

當場死亡,血流了一地,那個嫌疑人四肢扭曲地癱在地上,他還沒來得及花掉騙來的錢,就已經死掉了。

沒有監控沒有目擊證人,第一犯罪現場沒有任何指紋足跡,唯一可疑的是現場隻有一根白色的鳥類的羽毛,看上去像是飛禽飛過這裡不甚掉落。現場乾淨的仿佛像是這個詐騙犯良心發現,為了向被騙得傾家蕩產得老人們賠罪一樣,他選擇以死謝罪。

法醫室裡,沈翊冷冷地看著犯罪嫌疑人的屍體,杜城也在觀察著沈翊,他在沈翊身上看到了一點吳笙的影子——這說不清,因為沈翊曾經和他開玩笑似地說他師姐小時候不會和彆人相處,於是就跟他學人際交往,但是後來意識到他不是一個好例子後就放棄了。

“你先來找這個嫌疑人是想做什麼?”

我想殺了他。

沈翊先是為自己腦子裡突然竄出來的第一個念頭而皺眉,然後淡淡道:“找他算賬。”

“你覺得他是吳笙殺的嗎?”杜城突然問道。

“她有不在場證明,而我隻相信證據。”

回答非常官方,很符合他現在的身份職務。

“我去長春的時候,見到了當年負責吳雙阮案子的警察,他跟你師姐倒是挺有緣分。”杜城觀察著沈翊的表情,想從上麵找到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但顯而易見,他失敗了。“你師姐當年在大學的案子你知道吧?雖然當時沒有任何報道,但是向幾個老刑警打聽打聽就出來了。”

沈翊覺得好笑,“這我真不知道,她從來不跟我講這些。”

“其實當年是有人懷疑她最後殺了人的。”杜城淡淡道,“但是沒有證據,而且凶手證據確鑿,他殺了八個人,最後葬身火海也是活該。所以案子就這麼結了。她一個女孩子,從殺了八個人的凶手手下帶著另一個人逃脫,不是很怪嗎?”

“你認為這事情有古怪,但是我隻會心疼她,她在這個案子裡失去了最好的朋友,還差點被殺,她已經很了不起了。”

沈翊說完,表情一怔,望著門口方向不再說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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