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王府。
信王麵沉如水,臉色難看到極點,所經之處,婢女小廝個個都低頭行禮,噤若寒蟬。
他大踏步走進書房,目光觸及先前慶宣帝賞賜的青鬆白鶴畫,在乾清宮裡便冒出來的怒火,此時再也無法壓製。
他一步上前,一把拽下掛在牆上的畫,毫不猶豫地用力撕爛曾被他精心愛護的畫。
畫被撕的零零碎碎,散落在各地,信王猶不解氣,大叫著將書案上的筆墨紙硯一掃而空。
守在書房外的小廝彼此對視一眼,又迅速低頭盯著地麵,唯有耳朵豎得高高的。
瓷具破碎聲、桌椅落地聲,夾雜著男子憤怒的大叫聲,在屋裡響徹許久,直到日頭西斜,方才停歇。
“來人。”
屋外兩名小廝渾身一抖,擠眉弄眼地想讓對方進去,手上動作不停,結果卻是兩個人一起進去了。
“殿下有何吩咐?”
信王站在一片狼藉之中,神色平靜,“你們兩個把這裡收拾乾淨。”
說完,他踩過地麵的碎畫,恰好踩在白鶴那一頂紅色。
信王走出書房,抬頭望著天邊落日,目光森寒。
他走進旁邊的廂房,點了個小廝去叫王府裡的幕僚過來。
“依殿下所言,聖上此番態度冷淡,此前又欽點太子祭天,某以為聖上或許還是更偏向太子。”
信王猛地攥緊椅子把手,冷聲道:“想辦法讓那小子再失去聖心。”
“殿下,這怕是有些困難。”有人神色為難,“自太子解除禁足後,行事更加謹慎小心,平日裡很少與朝臣接觸,除了處理政事,大部分時候都待在東宮,我們盯了太子三個多月,真的是一點錯處都沒找到。”
“沒辦法也給本王想辦法出來!”
信王一拍桌麵,旁邊茶杯被震得濺出滾燙的茶水,濺到他的手背上,瞬間燙出紅印。
“本王養了你們這麼多年,到頭來連個辦法都想不出來!本王留著你們還有什麼用?!”
先前說話的那名幕僚急忙起身:“某無能,讓殿下失望了,某日後一定會盯住太子,沒錯也給他弄出錯!”
“按你這法子來,等揪出太子的錯,怕不是聖上已經百年,太子都立了太子咯。”
屋裡其他人頓時順著聲音看過去。
說話的是坐在最後麵的一名中年男子,穿著不似其他人華美,一張長長的瘦臉上滿是嘲諷。
其他人氣不過,連聲罵道:“那你有什麼辦法?說來聽聽,看你能有什麼高見!”
“就是!我看你是一個字都蹦不出來!”
“有本事說啊!”
在外都是含笑有禮的文士,此時麵對被信王趕出去的危機,全都失了風度,就差直接把那人丟出去。
長臉幕僚嗬嗬笑了兩聲,完全不看那些滿臉憤怒的幕僚,直盯著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