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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衍皺起眉頭,立即問:“說了什麼?”
管事回答:“隻是來傳句話,說陛下讓大人您五月初五進宮,具體做什麼卻沒有說,那公公傳完話喝杯茶就走了。”
宋衍眉頭皺得更緊,擺手讓管事退下,獨自走進書房。
五月初五端午節,他曾偶然聽蕭雲漪提起過,每年此日皇室都會在西苑賞龍舟賽,也有宗室近臣隨駕。
但為何慶宣帝又點名叫他去?
宋衍擰眉想了大半天,細細回想京城近況,仍是沒能想明白原因。
到了初五這天,他滿懷疑惑地進宮。
他官職低,既不是閣臣尚書這樣的重臣,更不是皇室宗親,尚且還沒有資格隨侍聖駕。
宋衍站在末尾,客氣地與周圍同僚閒談幾句,直到內侍來傳話,慶宣帝召見。
雖早有所料,當他上前看見站在一旁的蕭雲漪時,心中一凜,規矩行禮:“臣宋衍叩見陛下,恭請陛下聖安。”
“免禮。”慶宣帝語氣溫和,“你是江南人,依你看,這京城的賽龍舟與江南的賽龍舟相比,哪裡的更好?”
宋衍微微彎腰,“回陛下,臣以為各有千秋,京城賽龍舟氣勢恢宏,江南多水,自然更加熱鬨。”
“若是一定要你選個更好的,”慶宣帝繼續問,“你更喜歡哪裡的?”
宋衍一怔,思索片刻,如實回答:“回陛下,臣不敢托大,於臣而言,家鄉的龍舟賽稍勝一分。”
“你倒是個實誠的。”慶宣帝眼中浮現一抹欣賞,又問,“前段時間的賞花宴,可有看中哪家的姑娘?”
慶宣帝語氣隨意,像是隨口說,可於日理萬機的天子而言,竟還記得過問一個五品小官的婚事,著實有些不同尋常。
感受到周圍人炙熱的視線,宋衍不卑不亢地回答:“臣辜負了陛下一番美意。”
慶宣帝倒也不介意,並未多問,反倒說:“這把扇子給你了。”
楊權捧著折扇走到宋衍身邊,“宋將軍。”
天子親賜,不容拒絕。
宋衍雙手捧著折扇,恭聲道:“臣謝陛下賞賜。”
慶宣帝笑笑,擺手讓他退下,看著少年人離去的背影,又轉頭說:“永寧,朕把扇子賜給了彆人,看來你還得再多畫一把扇子給朕了。”
“皇伯父言重了。”蕭雲漪語氣平穩,“能為皇伯父做扇,是永寧之幸,隻願皇伯父莫要嫌棄永寧畫技拙劣。”
“永寧不必自謙,你畫的山中青鬆很不錯。”
“多謝皇伯父誇讚。”
慶宣帝又向其他臣子問話,蕭雲漪低垂眼簾,安安靜靜地站在一旁。
慶宣帝親點她畫扇,還偏偏將扇子送給宋衍,莫非是上次她與宋衍偶遇之事被慶宣帝知曉了?
蕭雲漪撚著念珠的手微微一頓。
她抬頭望向人群末尾,完全看不見五品武官官服,又暗歎一聲,看來以後要小心些。
這樣念頭一出,她先是一愣,心中緩緩生出一絲迷茫。
為何她第一時間想的是如何打消慶宣帝的懷疑,卻不曾後悔提醒宋衍,更沒有與他徹底不相往來的念頭。
蕭雲漪抿了抿唇,閉眼將心中的茫然壓下,將注意力放在慶宣帝身上。
來之前,她曾聽自家父親提了一嘴,前些日子慶宣帝又病了一場,好在病情並不嚴重,隻是小風寒。
她離慶宣帝有些近,自然聞到了一股藥味,但和她曾在圍獵時聞到的有幾分相似。
蕭雲漪眸色一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