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不懂(1 / 2)

望雲端 映觀客 5038 字 2024-0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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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雲觀裡的日子一如既往的平靜,隻是院子裡的婢女侍衛再也不會提起宋衍的名字。

蕭雲漪坐在靜室窗邊,筆下是字跡端正的經文。

聽雨快步走進來,俯在她的耳邊,壓低聲音:“小姐,陸世子來了,說是一定要見您。”

蕭雲漪筆尖一頓,“除了他還有誰?”

“隻有他一個人,連隨從也沒帶,陸世子讓奴婢轉告小姐,他有話必須和您當麵說,說完之後,他以後絕不會再來打擾您。”

蕭雲漪強壓下心中的厭煩,“請他到正屋。”

聽雨應聲而去。

蕭雲漪走到正屋,慢條斯理地倒了兩杯茶,陸景恒走進來時,茶水已經放在桌麵。

“永寧郡主。”

“陸世子,請坐。”

陸景恒規矩地坐在下首,喝了口熱茶,隻盯著地麵,一句話都沒說。

蕭雲漪也沒說話,偏首看了眼熱氣氤氳的茶水。

“……我要成親了,”陸景恒放緩聲音,“婚期定在十月,對方是禮部尚書的孫女。”

“恭喜。”蕭雲漪客客氣氣道,“祝陸世子與夫人百年好合。”

陸景恒猛地抓緊椅子的把手,青筋暴起,過了會兒,他又緩緩鬆開,竭力控製聲音平穩:“多謝。”

屋裡一時又變得沉寂。

直到陸景恒再次開口:“……八歲那年,我隨祖母去安王府,硬是要去花園裡的池塘邊上玩,還拉上你……”

他頓了頓,轉頭看向端坐上首的蕭雲漪,見她仍然沒有什麼表情,苦笑一聲。

“……那時的我頑皮好動,一不小心掉進池塘,還拽著你,偏偏那個時候我還不會鳧水,是你把我從池塘裡救出來,害得你生了場大病,險些……險些……”

陸景恒哽咽著說不下去。

當年正值二月初,春寒料峭,池水冰冷,蕭雲漪掉進池塘裡,用儘全身力氣,將比她大的陸景恒拽到池邊後,終於支撐不下去,昏倒在地。

自出生後,她的身子一直就不好,常年喝藥,好不容易養出點起色,一朝落水,更是嚴重,太醫差點就要對安王等人說“節哀”了。

後來,安王夫婦想起蕭雲漪出生時,曾有佛道兩方的高人為她批命,說若是想保她一生無虞,必須出家修行。

安王夫婦自然不願意女兒出家苦修,可麵對女兒生命垂危、奄奄一息的模樣,他們不得不抓住最後一絲希望,隻為一試。

這一試,便試了十幾年,直到今日,蕭雲漪一年裡的大半時間都待在青雲觀。

往事如煙,當年他們兩人究竟是如何掉進池塘裡,安王府和威遠侯府都不清楚內情,在場的奴仆也全部被發賣。

蕭雲漪不願再生事端,抬頭看向陸景恒,見他神色悲哀,雙肩鬆垮,陷於往事不可自拔。

當年她會救陸景恒的原因很簡單。

他是威遠侯府的世子,祖母又是大長公主,若是他在安王府裡出了事,即使安王與慶宣帝一母同胞,也會給安王府惹來是非。

她看了眼沉浸在悲傷中的陸景恒,沉默片刻,將原因如實以告。

“竟然是這樣……”陸景恒麵色慘白。

“此事已經過了多年,”蕭雲漪緩緩開口,“我如今也算無礙,陸世子不必介懷,也不必再向旁人多言。”

“怎麼可能不介意?!”陸景恒拔高聲音,“如果不是我,你怎麼會一直生病,也不會一直待在這寒酸的道觀裡!”

他的胸膛急速起伏,“不管你當年為何救我,這麼多年裡,我一直都想彌補,我心悅於你,一直都想娶你……”

“隻是愧疚而已。”蕭雲漪驟然出聲打斷他的自白,“你我之間並無男女之情,何談嫁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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