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四周湧起一層白霧,冰冷入骨,說話最大聲的人被白霧環繞,捂著腦子牙齒冷的發顫,下一刻,直直的暈了過去。
四周所有人瞬間跑光,詭異的天氣讓他們心生恐懼,連罵詹霽月都沒了膽子!
“師兄,詹大小姐會沒事的。”
雲霧眉頭擰成川字,強行控製著心底的懼意,擔憂的朝沈明赫開口。
沈明赫眼尾瞥了他一眼,墨發揚起,抬起腳步,緩緩走到詹霽月的身邊,與她並肩而行。
“霽月,我會證明你的清白,不必擔心。”
沈明赫麵色蒼白,唇瓣幾乎透明,虛弱的仿佛瓷器一碰即碎。
詹霽月心尖發酸,護城河的水對他終究還是有了影響!
目光順著地上的一片狼藉看過去,喉嚨乾的發痛,眸光霎時涼了下去,呼吸微沉,陰霾籠罩在她的頭頂,掌心從層層疊疊的霧氣中穿梭,清冷的眸光逐漸變的冷冽,瞳孔顏色加深,像是千年寒潭,令人恐懼。
“他們既然如此信不過程府,便不救了吧。”
她的聲音極輕,程府的一眾府醫同時作揖,神情紛紛變得凝重。
“小小姐,隻等老爺回來,一定會給你一個公道!”
周管家顫巍巍的跟上來,紅著眼想讓她走,對上詹霽月的眸子,他知道詹霽月下了決心的事就不會改變,隻得斂了眼底的怒氣,目送詹霽月進去。
“嘭。”
房門合上,四周陷入黑暗。
盤腿坐在相對比較乾淨的稻草堆上,詹霽月伸手碰了碰牆壁。
這裡——似乎有些不對!
嗬,還真是——特意為她準備的房子!
昏倒前,詹霽月唇角揚起諷刺的弧度,視線裡,露出一雙陰沉的眸子。
這夜,暴風雨侵襲。
白色的身影站在屋前,平靜地任由風吹雨打。
雲霧咬著牙堅持的守在他的身邊,忽的,遠處傳來動靜。
“護城河的水變了!下毒之人現身!展大人帶著人過來了!”
那邊的混亂終於驚醒了沉默的騎士,沈明赫溫和的眸光落在身後那漆黑的屋子裡,神色一暗,推開雲霧遞來的傘,抬起腳朝鬨出動靜的地方走過去。
絕塵的屍體已經被官府處理,地麵上的血也被雨水衝刷乾淨,詹霽月的耳畔響起“嘩啦啦”的水聲,等她睜開眼,自己的雙手已經被鐵鏈鎖住,整個人被關在冰冷的水牢。
“江南竟然還有這樣的地方,看格局,似乎是金家的特色。”
詹霽月緩緩開口,聲音沙啞的不像話,冰冷的水淹沒她的膝蓋,刺骨的厲害。
沒有人搭理她的話,也不知四周有沒有人,詹霽月抬起頭看著天窗。
那裡不斷有細小的雨水砸進來,屋外的低溫和水牢裡逐漸靠近的高溫相撞,激起縹緲升騰的霧氣。
似乎,從來到江南,她總能見到霧。
但是這裡的霧和在外麵幾次看見的不同,它沒有任何的殺傷力,隻是天然形成,不帶任何針對性。
“天師府,似乎學的就是控製雲雨火雷,今年剛上任的國師正以控雷聞名。”
詹霽月努力回想前世,陛下封的這位國師並沒有什麼太大的作用,隻是在沈淮序兵敗之日,她被冤枉謀反即將行刑之時,國師為二殿下重新算命格,查出天有異向,以雷火之光導入二殿下身側,鳳凰涅槃,浴火重生,從此命格轉為天子,壓在了眾皇子之上!
那之後的事情,她已經無從知曉。
但細細想來,國師出自天師府,乃沈明赫的師叔,為他造勢,理所應當!
這位雲霧.....
瞧著他確實有幾分熟悉!
無論他是誰,看著似乎和沈明赫很是親近,有他在,至少沈明赫不會因她在江南受苦。
至於給護城河下毒的人......
詹霽月眉尖挑起,眼前浮現金家,絕塵大師,展大人以及那混在人堆裡挑撥京城和江南的關係,削弱皇城威嚴的等等人......
“看來,是一場密謀已久的局!”
至於幕後之人是南疆還是西魯,還要再想想......
手腕被鐵鏈鎖著都快僵了,她動了一下,耳邊傳來嘩啦啦的聲音,不知哪裡來的刺紮入她的手心,痛的鑽心。
“把我抓到這裡,還不打算現身嗎?”
自言自語了一會,詹霽月終於沒了耐心,垂下眸子,瞧著已經被泡的發白的腿,幽幽道:“動用私刑,可是死罪!”
話音剛落,森然的鬼火從四麵八方陡然飛來,藍色的光在她的眼前跳動,身著黑衣的男人抬起腳步,緩緩走來。
眉目爽朗,身形高大,墨袍繡著金絲猛虎,隨著他的動作在空中旋出弧度,渾身散著寒氣,麵容泛著陰霾,陰鷙的眉眼緊鎖詹霽月,瞳孔溢出憎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