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竹給詹霽月送來一碗粥,裡麵放了一些肉沫,生怕自家小姐營養不良和那老奶奶一樣暈倒。
詹霽月接粥的手頓了一下,攪合了手裡的粥,輕聲道:“來這裡的原因很多,我擔心外祖和弟弟不假,想為受困的百姓做一些事也是真心,但我也沒有那麼偉大,於私,我想幫二殿下順利完成這次江南賑災,好讓他從此在朝堂上也有一席之地。”
還有一點——江姨娘!
自始至終她都沒有忘記江姨娘和鶯婕妤失蹤的事!
“秋竹,你在宮裡皇後娘娘身邊的芍藥姑娘可有告訴你鶯婕妤具體在江南哪裡失蹤?”
詹霽月忽然提問,秋竹愣住,仔細想了許久,回道:“好像是......揚州!”
“小姐你是想......”找江姨娘和鶯婕妤?!
秋竹忽然明白了,震驚的看著她,眼底露出驚訝。
她不理解詹霽月要找江姨娘做什麼!
“江姨娘謀害皇後證據確鑿,鶯婕妤又是她的好姐妹,這兩個人死不足惜,小姐找她們做什麼?”
秋竹已經很少想起曾經在府裡被江姨娘欺負的日子,此刻忽然提起來,隻覺得心頭一陣惡心,差點吐出來。
詹霽月好笑的彈了一下她的腦門,沒好氣道:“我瞧著像是什麼好人?難道還能是為救她來江南?”
“雖說江姨娘謀害皇後罪證確鑿,已經被流放,但她的女兒還在京城耀武揚威。秋竹,傷害我們的人從來都不隻是江姨娘一個!斬草要除根,隻要二妹還在京城有著權勢,那麼終有一日她會為她娘向我們報仇!”
“江姨娘身世有問題,我猜測她並非北祁人!若是她身份有異,你說她的女兒還能繼續過的風生水起嗎?”
臉上籠罩著一層陰霾,詹霽月舀了一口粥放進嘴裡,唇邊緩緩溢出冷笑。
詹知許若是倒台,已經眾所周知要迎娶她的男人沈淮序在朝中的地位和民間的聲望都會大打折扣!
哪怕沈淮序不知抽什麼風在她離開京城之前放出和她有婚約的事,試圖撤回和詹知許的婚約,但他和詹知許已經有夫妻之實這一點無可辯駁,包括詹知許直到現在也在懷王府住著,到時候或多或少都會受到影響!
隻要證實江姨娘這一件事,就能同時讓詹知許和沈淮序兩個人無法翻身,何樂而不為?
她從未忘記自己真正的仇人,是誰!
秋竹的臉色頓時有陰轉晴,眨巴著眼睛驚喜的看向詹霽月,她慣來聰明,隻要詹霽月稍微提點自然能想明白其中關竅!
“二小姐幾次三番的害你,還找來胡家的公子想要毀了您的清白和名聲,她從來都沒有把你當成姐姐,可惜老爺偏心二小姐,怎麼都會想法子保住二小姐,要是二小姐的娘是細作,那麼就是老爺也不能保住二小姐!”
“不過路上二小姐行凶殺人,已經被您打發王二送去官府,已經不需要證實江姨娘的身份就可以讓她受到懲罰!若是找不到江姨娘,您也不要太執著,以自己安危為第一位才是!”
秋竹最了解自家小姐,認準的事就要做到底,她怕江姨娘真的是細作,到時候小姐為了查江姨娘被人盯上,反而不好!
“小丫頭倒是長大了,敢管著我了!”
詹霽月笑著摸了摸她的頭,應了一聲,“放心,我心裡有數!”
詹知許行刺,已經將她自己放在了身敗名裂的邊緣,也正因此她並沒有執著於找江姨娘。
“等兗州事情結束,我們儘快趕去揚州和二殿下彙合,抽個空去調查一下江姨娘和鶯婕妤的去向,若是查不到,賑災糧奉上後,看望外祖再將弟弟碰麵,我們即刻回京。”
有了詹霽月這句話,秋竹總算放心不少。
被哄著準備出去,忽然又反應過來,“可是恒越公子不是已經回京了嗎?小姐你就是想去江南蹚渾水!”
被戳穿詹霽月也不惱,笑咪咪的和她一道出了房門,開口道:“算時辰恒越早就該回京,但一直沒有收到消息,這麼多年不見,我也放心不下,最好去看看!”
自娘去香山祈福,恒越送去江南已經足足十年,那時恒越四歲不到,白白嫩嫩的小手抱著她的腿不想走........
前世她直到死都沒有見過弟弟,也不知他最後如何了!
“恒越。”
詹霽月輕輕吐出這個名字,心頭微顫。
“嘭!”
忽的,前院傳來震耳欲聾的響聲,詹霽月擰眉快步過去,撞見夥計。
“東家!昨日那些人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