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注視著她,神情嚴肅,一直提議跟著發財的夥計諷刺的笑出聲,咬著牙道:“這可是得罪人的買賣!掌櫃的,你真要聽東家的意見?要是那幾家合起夥給我們穿小鞋,我們恐怕寸步難行!”
“莫說以後在兗州掙錢,恐怕連我們在兗州正常過日子都難!”
那夥計顯然一身反骨,黑著臉徑直從地上爬起來,朝詹霽月走過去,冷聲道:“東家!你這一句話,我們可就從商人變成了大善人!成了整個商會的仇敵!你做好了這個準備?到時候他們要打你,我們可幫不上忙!”
夥計話音剛落,秋竹已經衝上去惡狠狠地擋在他的麵前,正準備罵人,被詹霽月拉開。
“兗州,我救定了!他們想整我,我不怕!這天下,不容他們放肆!”
輕輕地聲音從詹霽月的喉嚨溢出來,她的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窗外霎時驚雷炸起,千萬條閃電劈出白光打在她的臉上,清冷的氣息伴隨著寒氣上湧,狹長的雙眸透出堅毅詭譎,刹那風華絕代,攝人心魄。
兩個夥計被她的氣勢嚇的後退,兩個人同時做出反應,一個跪了下去,另一個奪路而逃,回頭朝她大喊,“你們要死自己死,彆拉著我!”
“掌櫃的,這些年小的多謝你收容,但是這時候不發財還想著救人,簡直離譜!等我賺了大錢,我自會給你養老送終!”
“嘩啦!”
閆戈猛地抽出佩劍,陰沉的看向那個夥計,眼底溢出殺氣。
“東家!饒他一命!”
掌櫃的慌忙上前,按住了閆戈的手,朝詹霽月求助的開口。
詹霽月朝閆戈搖了搖頭,“個人有個人的選擇,他不是程家的奴仆,想走自然讓走!”
“此事便交給掌櫃的,兗州斷不能在此時變成江南災情的開端!這幾日,要辛苦掌櫃!”
詹霽月懇切的望向掌櫃的,屈膝行了一禮。
掌櫃的誠惶誠恐的扶起她,笑的欣慰,“小的當年就是敬重老爺的重情才到兗州做掌櫃,如今東家有老爺的風姿,小的隻會高興哪裡會覺得辛苦!”
“馬上三更天就要到了,想必那些排隊無功而返的人該回來了!我這就去整理倉庫,拿一些米糧出來!”
掌櫃的似乎格外激動,安排好詹霽月和傅熠然等人的屋子,帶著剩下的夥計就去了後院。
等人走了,秋竹湊到詹霽月身邊,小聲問道:“小姐不怕掌櫃的拒絕嗎?那些糧食大半都是掌櫃的提前買的,一下子讓他全拿出來,會不會強人所難?”
詹霽月聞言神色鬆動許多,回眸望向後院忙碌的黑影,沉聲道:“他不會。”
或者說,從一開始,掌櫃的想要的就是她開倉放糧這句話!
“為什麼?”
閆戈呆呆的問出來,他不理解詹霽月為何這麼相信那個掌櫃。
白袍從他眼前掠過,傅熠然低醇的嗓音落到了他們耳裡,“那掌櫃關了當鋪。”
詹霽月在兗州有一家茶鋪一家炒鋪一家當鋪,而那個掌櫃的關了當鋪......
在這等危難關頭,當鋪隻要有心就能隨時大賺一筆,為了買那些昂貴的米糧,百姓耗儘家財後就會變賣家產,為了不讓他們變的一貧如洗,掌櫃的才會關了當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