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真的假的,詹大小姐會畫畫嗎?”
人群頓時麵麵相視,都在眼裡看出嘲諷。
誰不知道詹霽月是個草包,琴棋書畫樣樣不精?
“詹知許!”
程素兒臉色頓時冷下來,詹霽月根本沒有提過畫畫,詹知許這是在編造!
詹知許還想說什麼,程素兒嚴厲的看過來,忽然不敢吭聲。
這邊,程素兒壓了怒火,勉強露出幾分笑朝太後輕聲道:“知道今日是姑母生辰,素兒和霽月特意為姑母準備了一套被麵,這上麵的刺繡都是素兒親手製作,還請姑母不要嫌棄。”
“被麵?宮裡什麼好東西沒有,竟然還稀罕一套被麵?太後睡的都是綾羅綢緞,定安侯夫人送的起嗎?”
“還以為是什麼好東西,結果就這?還不如讓詹大小姐現場作畫呢,勝在新意!”
看不起定安侯府的人湊在一起耳語嗤笑,眼睛卻牢牢盯在程素兒身上。
明明清修十年,吃不飽穿不暖,怎麼會還如此溫婉賢淑,吸人眼球!
這是女子都喜歡的美貌!
有這樣的娘,她們怎麼會覺得詹大小姐不好看!
“繡花枕頭罷了,花瓶再好看,也沒有真本事!”
譏諷的聲音落下,冷不丁迎上一道犀利的目光。
詹霽月噙著笑朝她看過來,隻一眼,卻讓人頭皮發麻,渾身發冷。
逼人的氣勢怎麼會這麼像傅大將軍!
“我家夫人的刺繡可是江南第一,讓你們開開眼!”
李嬤嬤咬著牙小聲叨叨,捧著一套被麵過來,展開,金絲銀線勾出鳳凰的圖騰,在鳳凰後滿是碧海藍天,山清水秀,小橋流水,正是江南風景!
所有人頓時驚呼出聲,甚至有人站起來,就為了看清上麵的東西。
好看!
真好看!
定安侯夫人竟然還有這一雙妙手!
刹那,所有人的驚豔擊垮了方才所有的嘲笑,詹知許雙手緊緊攥著,越發不甘。
程素兒為什麼會這麼多東西!
為什麼每次她娘陪著自己來參加宮宴,都沒有這種讓人眼前一亮的技藝!
這個時刻,詹知許恨極了江姨娘。
她要是程素兒的孩子該多好!
死死盯著詹霽月,詹知許的臉上迸出詭異的憎惡。
她想讓詹霽月死!
察覺到危險,詹霽月眯著眼抬頭。
狹長的眸子泛著寒光,隻是一個對視,瞬間將詹知許壓了下去,呼吸發緊。
那在香山感受到的死亡幾乎順著眼神傳遞過來,詹知許咬著牙,憋屈的躲開了雙眼。
“這房子!這房子是哀家住過的院子!這條河上還放著哀家和家人一起放的花燈!”
太後認出了上麵的刺繡,歡喜的捂住嘴。
激動地差點跳起來,顫抖著手摸著上麵的刺繡,眼眶竟是有淚光閃爍。
“素兒!唯有你,唯有你知道哀家的思鄉之情!”
緊緊抓著程素兒的手,太後臉漲的通紅,皺紋似乎都被紅潤撫平,竟是有千言萬語要說卻說不出來。
思鄉。
思念的不是從小就在的京城,而是隻待了一段時間的江南!
那裡,是太後心目中的家鄉!
外祖一家,究竟給太後帶來了多少快樂時光,才能讓太後如此記掛!
詹霽月望著太後高興的樣子,唇角跟著一起笑了出來。
這笑,蔓延至眼底,刹那,天地黯然失色,絕豔風華。
一雙魔瞳陰沉沉的望著她,漆黑的瞳孔倒映著詹霽月的臉,赫然湧出灼熱,強大的侵略性衝上,刺在詹霽月的身上。
忽然打了個哆嗦,詹霽月狐疑的回頭,身後卻空無一人。
“這是江南?聽聞太後年少時曾在江南認親,這原來不是傳聞!定安侯夫人竟然就是那家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