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恒峰終於忍不住,大步從後院走過來,陰鷙的盯著詹霽月,強忍著踹在詹霽月身上的衝動,冷聲問道:“究竟發生何事?”
收回手,詹霽月似笑非笑的瞧著詹恒峰,直起身,輕聲道:“父親應當已經聽清楚了,二妹跟著我去了香山,意圖行刺。”
詹恒峰瞥了她一眼,冷聲道:“人證物證你皆沒......”
“這幾個孩子和婆子,就是人證!這把鐵鍬就是物證!”
詹霽月淡淡的打斷了詹恒峰的話,加了一句,“行刺整個過程,他們親眼所見。”
詹恒峰一噎,半晌說不出話。
“你二妹從小連雞都不敢殺,怎麼可能會殺你!霽月,你莫要胡鬨。”
詹恒峰麵上溢出厭煩。
詹知許是他親手帶大的女兒,有多單純自己心裡清楚,早前詹知許偷偷跟著去香山他不是不知道,但是這個女兒哪有殺人的膽子,最多會威逼利誘讓詹霽月交出虎符罷了!
何況詹知許已經是準懷王妃,日後對侯府隻有益處,他怎麼可能會為了詹霽月教訓詹知許!
這段時間以來,詹霽月多次忤逆自己,他已經不想再容忍她!
這若是自己的女兒便也罷了,可她......
一個野種,何來麵目與他相抗!
“她雖然連一隻雞都不敢殺,卻能在眾目睽睽之下砍下嫡姐的頭顱!甚至,她花了三十兩銀子收買了殺手刺殺於我!那兩個殺手的屍體,還留在香山的路上!”
詹霽月聲音一點點加大,一邊說話一邊看向身後幾個莊子裡的人。
她們陪著自己一路到現在,遲遲沒有動作。
“什麼?三十兩?二小姐竟然有三十兩?定安侯府有這麼多錢買凶殺人卻沒有錢管我們的死活?”
登時,幾個婆子站不住了,紛紛衝了進來。
“我們親眼看見二小姐拿起鐵鍬要砍下去,那時候大小姐還睡著呢,要不是正好醒了恐怕當場就死了!”
“你們胡說八道!不就是為了錢嗎!娘,快去拿幾十兩銀子丟給她們!”
詹知許頓時氣的大喊大叫,拚命扯著嗓子。
江姨娘眼皮直跳,她沒想到竟然會牽扯上莊子上的人!
這要是被老爺知道她偷偷賣了莊子......
“老婆子你們在嚷嚷什麼?什麼幾十兩?”
門外熙熙攘攘鬨起來,一群黝黑的大老爺們衝了進來,還沒說話,就聽見詹知許說錢。
幾個婆子已經被氣的兩眼翻白,死死拉著自己兒子和丈夫的手,痛哭流涕,“二小姐像是打發要飯的一樣讓姨娘拿銀子!他們不是沒銀子,他們是不想給!”
“兒啊!我們辛辛苦苦體麵的乾活,我們該得的東西竟然像討飯一樣被羞辱才能拿到!老婆子這輩子沒受過這等氣啊!”
“你知不知道,我們要了一年三十兩,受儘羞辱冷眼甚至你們前個月還挨了打都沒得到的錢,二小姐嘴一張,就有了!我們在主家人眼裡是什麼?我們在莊子裡辛辛苦苦種糧食,給他們充盈倉庫,結果他們手指縫裡流出來的碎渣子就夠我們一年活頭!”
“江姨娘光知道讓我們乾活不給銀子,讓我們啃樹皮自生自滅,可是她的女兒隨手甩了三十兩收買殺手行刺大小姐!我們忙活一年就為她們殺人做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