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門“砰”的一聲被風吹開,詹霽月猛的回頭,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寒冬臘月,靠著炭火好不容易升高的溫度在瞬間降到冰點,特彆是在看清那斜靠在房門旁,一身黑袍翩飛的男人之後,更是冷的徹骨。
“你怎麼來了?”
這人……說了幾次回房,到最後總出現在她麵前!
“不是大小姐邀請我過來?怎麼,現在想反悔?”
詭譎的聲音透過陰暗的氣息傳過來,一身黑袍慵懶的搭在肩上,瀑布一般的墨發沒了玉冠的束縛,散了下來。
魔神一般的麵容不見喜怒,漆黑的眸子定定的看著她,陰雲層層翻滾,兩隻胳膊抱著臂,除了說話一點聲音都沒,仿佛鬼魅。
她邀請他來……
還記著這事?
詹霽月嘴角微抽,順手關上了房門。
傅熠然注視著她的動作,眼底盯著她眼眶泛出的紅意,渾身驟然發出冷意。
一個箭步朝她衝過去,鐵掌按在她的肩膀上,眸中滿是戾氣,低沉的嗓音透著詭譎,“哭了?怎麼,舊情人死了,心裡難受?既然如此,當時何必要逼他,不如認了誣陷他的罪名,給他一條生路?”
“他朝你動手,威脅你的時候,站在那紋絲不動,怎麼,想要和他同生共死?你庶妹手裡有他受賄的證據,為何不對這方麵下手?怕他罪責過重,以後逃不了?詹霽月,怎麼不見你對我這樣心軟?”
詹霽月一時不查,被他按在牆上,“嘶”了一聲,吃痛的皺眉。
“你在禦花園?”
沈淮序對她發難的事他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這麼大個人在禦花園,她怎麼沒注意到?
“沈淮序在你麵前,你自然沒有多餘的視線看我。詹霽月,你有沒有想過他朝你發瘋,傷了你,在諾大的皇宮有沒有人能為你伸冤?”
傅熠然神情冰冷,按著她的肩膀青筋暴動,陰沉沉的看著她,甚至臉色開始發白,魔神一般禁忌又魅惑的麵容仿若透明沒有一絲血色。
他的眼前浮現沈淮序朝詹霽月撲過去的情景,他幾乎同時抬起的手,掌心的內息竟然沒有任何反應!
從她體內吸出來的蠱毒,似乎在他的體內產生異變。
他差點不能護住她!
刀山血海闖出來的男人,在那瞬間產生驚恐。
這個女人當時任由沈淮序動手的模樣,更讓他怒火中燒,幾乎快要抑製不了心中的妒火。
她看著沈淮序的模樣——竟是在發怔!
詹霽月微微蹙眉,對上眼前這雙狹長漆黑的眸子,心底輕顫。
這人......心裡竟然壓了這麼多事。
他到底,在懷疑什麼?
“你的臉色好像不好,我去給你拿一些藥。”
詹霽月抬起手,輕輕碰了一下他的臉。
男人的臉色沉了下去,卻也沒有阻止她的觸碰,眼眸瞧著她抬起來的腳步,淡淡的開口:“你就這麼不想和我呆在一起?”
親眼看見沈淮序的死,對她的打擊就這麼大嗎?
詹霽月腳步赫然停下,回眸,認真的開口,“我是真的擔心你,你的身體看起來十分虛弱,雪蓮或許可以幫你抑製體內的毒!”
“哪怕沒有把脈,她也看的出來,這個男人體內毒素發作,之前本就沒有恢複好的內息現在已經被完全遏製!這一切......卻有可能因為她!當年師尊給她和沈明赫下的蠱並非簡單的蠱,這個男人為她全盤吸收,恐怕......”
“原來你心裡,還有我的位置。”
傅熠然唇角揚了揚,緩緩扯出一抹自嘲,詭譎的眸子盛滿了幽冷,隱隱的卻有些失落。
明明白天還好好的,現在究竟怎麼了?
詹霽月上下瞧了他一眼,問道:“發生了什麼?”
看起來,不像是因為禦花園沈淮序死的原因!
“發生何事?難道我剛才說的還不夠清楚?詹霽月,沈淮序就令你那麼難忘?”
他不怕詹霽月心裡有人,他有足夠的耐心和信心將她心底的人踢出去,但沈淮序不同!他死了!
活人永遠都不可能和一個死人相爭!
何況,還是一個幾次奚落她,設計陷害她,甚至想要她的命,她依舊甘之如飴的,死在她麵前的男人!
“難忘。”
詹霽月目光跳過他,看向窗外黑沉沉的天,扯了扯唇,“當然難忘!”
過往的一幕幕她從未忘記過,扒皮抽筋的記憶,骨肉分離的痛苦,全族覆滅的孽賬,怎麼能忘?!
“傅熠然,你很介意沈淮序和我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