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都要丟嗎?”葉予初拿著一張張用心畫出來的素描畫,不甘心地問。
“留著有什麼用呢?也不是多好的畫,沒人喜歡,也不會有人看到。”老人家這時有些落寞,一個老人家的畫作能有多少水準?就是拿去給人踮腳,人家都嫌棄紙薄。好在她也不是靠賣畫為生的,就是給自己找點事做,不然這孤獨真能把人逼瘋。
葉予初聽著心裡一疼,想到曾經在街上見到的那些拿著大喇叭和大筆在廣場上到處用水寫字的老人家,哪怕寫得那樣好,也隻是街頭的一景、一樂,過後留不下任何痕跡。
回去的時候,葉予初挑了一幅自己喜歡的水仙花,請劉奶奶送給她。
劉奶奶笑得很燦爛,難得有人欣賞,願意要,她樂滋滋道,“你喜歡就拿去,以後想要什麼樣的畫就跟我說,保準給你畫出來。”
晚上吃飯的時候,還多吃了半碗,跟老伴炫耀道,“我那畫,你知道吧,小初居然看上了,挑了一幅帶回去呢。”
劉爺爺隻要老伴高興,不要跟從前那樣每天行屍走肉般的去撿垃圾,就已經很開心了,也樂嗬地符合:“那肯定啊,你那畫畫得多好啊,我記得我們剛結婚那會兒,你不是也愛畫畫嘛,後來,還叫我們崽崽畫畫,大家都說你就該去教畫畫。”
劉奶奶也想起了那段歲月,老人家新鮮事總是越來越少,也就越來越愛回憶從前,那些痛苦的回憶隨著時間的打磨也漸漸變得可愛起來。
“是啊,那時候的日子總是熱熱鬨鬨,雞飛狗跳的,我總覺得我們崽崽這麼折騰娃以後不得了,我們晚年估計也不得安寧。”
說到這裡兩老人家都沉默了,年輕時總覺得老年來還要受子女折騰是種折磨,拚命地雞娃,等把孩子送進世界名校,送進外麵的花花世界,孩子確實成功了,可老年的過於安寧又成了叫人難以忍受的事。
每每聽說那些子女不在身邊的老人家死在家裡都無人發現,兩人就得黯然神傷半天,這近一年來在大家的幫助下,看似過上了正常的生活,其實內在的那種空虛隻是被暫時逼退罷了。
中年時總覺得肩上負擔太重,太辛苦,卻隻能苦苦支撐著,等到老年,才發現世界不需要你時,對你是如此的無情。
昔日老友一個個離開,年輕人,沒有誰願意聽老人嘮叨,生命仿佛就剩下了等死。
劉爺爺拉了拉老伴的手,怕她又陷入抑鬱裡去。
劉奶奶回過神來,眨眨眼睛,老年人眼淚也沒那麼多了。她笑笑道,“我去洗碗,今天吃得真是有點多,等會一起出去走走吧。”
劉爺爺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