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說,蘇牧感受到了來自古月瀾的壓力,而他們,感受到了來自蘇牧的壓力,同樣都是一陣無力,恨不得自己立刻成神,才能抵抗住,心中那無法抵抗的敵人。
而此時此刻,隨著這第二試煉開啟,幾人也不再是惺惺相惜的朋友,而是生死大敵。
他們雖然敬佩蘇牧,但也不想就這麼死在蘇牧手中,所以,此時此刻,所有人都在想辦法。
龍州,大周皇朝,皇宮。
紅牆朱瓦的牆院之內,諱莫如深的宮闈之中,三皇子周天宇站立在摘星台之上,如星辰般的眸子俯瞰著下方的皇城。
這裡是整個皇城最高的建築,也是身份地位的象征,唯有帝王祈福之時,才能登上此處高台。
站在這裡,可一覽天下,一眼將偌大皇城收入眼中,有種天地儘在掌握的感覺,可抒發胸中之氣。
三皇子站在這裡,夜幕之下,繁星璀璨,呼嘯的勁風吹來,將他的長風吹得肆意揚起,可他眉宇之間,卻是有著一抹揮之不去的憂愁,任由狂風吹拂,也無法撫平。
他沉默的站著,風也沉默的吹著,夜幕漆黑,皇城沉寂,可他的心卻怎麼也靜不下來。
他緩緩伸出手掌,向著前方虛抓而去,似乎要將這天下抓在手中,可卻抓了個空。
他收回手,愣愣的看著自己的手掌,良久,苦笑一聲,悠悠開口:“父皇,您說,我能贏嗎?”
輕聲隨風飄蕩,隨著話語落下,一道突兀的身影,猛然出現在周天宇身後。
來人身材高大,足有八尺,一身龍袍,頭戴王冠,腰間佩劍,周身自有一股帝王華蓋之氣,正是大周皇帝,天子周興朝!
周興朝緩緩走到周天宇身旁,與他並肩而立,威嚴的眸子,也是看向下方的諾大天下,隨即輕笑一聲,問道:“怕了?”
麵對自己的父皇,周天宇不再遮掩,心虛的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卻又誠實的回道:“有點。”
“哦?那你說說,怕什麼?怕失敗?怕死?還是怕自己繼承不了這皇位?舍不得這金鑾寶座,榮華富貴?”
周興朝轉過頭,目光溫和,看著自己的兒子,這位從小就極為傑出,讓他甚為滿意,一直讚賞有加,有意培養為接班人的兒子。
麵對周天宇,他從來沒有過帝王威嚴,也從未用君臣身份對待,而是以一個父親的身份,諄諄教導。
此刻,即便知道自己的兒子,即將麵對此生最大的挑戰,且這挑戰即將關乎其生死,即便此刻兒子的表現,讓他有些失望,他也沒有改變態度,依舊是不急不緩,一如既往的教導著。
聽到父皇的問話,周天宇愣了一下,細細思索起來,是啊,他怕了,可他到底怕什麼呢?
怕死嗎?不,自從踏上修煉之道開始,他就從未害怕過死亡,弱肉強食,適者生存,這是他從小就明白的道理。
對於死亡,他心中早已無懼,否則,也不可能修煉到如今這等境界。
那麼,不怕死,他怕什麼?怕失敗?也不是,從小到大,一路成長,他也並非一路坦途,贏過,輸過,也有過許多次失敗,心境早已坦然,失敗,他也不怕。
至於說舍不得皇圖霸業,榮華富貴,那就是更是無稽之談了,到了他這等境界,心中之丘壑,早已不為這些外物所動。
如此一來,他還需要怕什麼?心中的那些陰霾壓力,一瞬間散去,這一刻,周天宇明悟了。
他轉頭看向自己的父親,目光炙熱,沒曾想困擾自己心頭的困惑,父皇竟是一語便解除了,也不禁感歎,不愧是大周天子,果真不是一般人,周天宇心中敬佩。
見周天宇神情轉變,周興朝不禁滿意的點了點頭,臉上露出笑容,溫和道:“想通了?”
“想通了,多謝父皇解惑。”周天宇點頭,鄭重行禮。
“嗬嗬,你我父子二人,不必如此,皇兒,你記住,男兒不展淩雲誌,空負天生八尺軀,王侯將相寧有種?不試怎知龍與蚯?心堅誌明金不換,狂風驟雨亦從容,若是胸有大鵬意,折翅也不懼天高。”
“你自己選擇的路,無懼風雨往前走便是,哪怕半途倒下了,也不負自己,不負此生,父皇,相信你!”
周興朝溫和一笑,揉了揉周天宇的腦袋,隨後取出一個錦盒遞給周天宇,便是笑著轉身離去。
“兒臣,謹記父皇教誨!”周天宇恭敬行禮,高聲喊道。
看著父皇的背影消失,這才收回目光,打開錦盒,周天宇當即便是瞳孔一縮,錦盒中的東西,讓他大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