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光鋪灑在她臉上,刺的她幾乎視線模糊,巨大的恐慌籠罩了她,全身仿佛被抽了筋骨,不住地顫抖著。
“不……”
身穿白大褂的女醫生走了進來,看了看旁邊的呂千,“夫人,這位小姐目前懷孕才十三周左右,如果做Dna提取,恐怕會對胎兒有一定的影響,確定要做嗎?”
胎兒尚在腹中時做親子鑒定不是沒有辦法。
準確率比較高的一種是羊水穿刺,提取羊水來檢測,一種是絨毛樣本,也需要刮取一定的組織,一般來說他們都會建議孕婦二十周以上再做這種檢查。
聽到醫生的話,陸梔意眼眶更紅,雙唇徹底沒了血色。
呂千卻並未有任何動容,她皺著眉,瞥了一眼陸梔意:“無所謂,我隻是要一個準確結果,心裡清楚這個孩子來曆,彆人的種,在乎那麼多乾什麼。”
她幾乎已經認定,這個孩子絕對有貓膩。
醫生欲言又止,最終說:“那通過超聲輔助來做吧,穿刺還是有一定痛感的。”
“我不要!”
陸梔意劇烈掙紮起來,綁在她手腕上的繩結幾乎將她嫩白的皮膚擦破,她喘著粗氣,像是保護幼崽的母獸,眼淚不停地掉,表情悲壯:“我不要做!求求您,求求您彆這麼對我的孩子,孩子現在太小了!不能這麼折騰……”
看著她麵露驚恐卻為了孩子低聲下氣哀求的模樣,呂千狠狠地擰了擰眉,心裡險些動搖心軟。
可她更恨對她兒子的不忠!
呂千轉過身,冷冷說:“那就彆用超聲!直接根據經驗來穿刺,速度快一點就行。”
到時候她把賀司樾dna送過來進行比對,真相大白之後,也就不用這麼疑神疑鬼無法處置了。
醫生張了張嘴,最終隻能歎息。
英聖醫院是賀家名下,呂千怎麼吩咐她就隻能怎麼做。
她走到陸梔意床邊,“不要動,免得傷了孩子,你忍忍。”
陸梔意不停地搖著頭,任憑淚水打濕了臉頰發絲,喉嚨因為太過恐慌而近乎失聲,她祈求地看著醫生,沙啞的不得了:“不……求求你……”
她如同砧板魚肉,任人宰割。
沒有半分拒絕的權利,如同沒有人格的牲畜。
她眼睜睜看著那根又細又長的針緩緩穿透她的肚子,尖銳的痛感讓她不停地顫抖,下唇被自己生生咬破,頭頂冰冷的光讓她視線失焦,隨著那針徹底紮入腹中,她眼裡的光一寸寸熄滅。
再大的疼痛,再大的屈辱,都抵不過那無力的絕望與恨。
整個過程似乎過了一個世紀。
直到靜脈處又穿入針頭,抽走了10毫升的靜脈血。
她脫力地躺在床上,淚滴順著眼角滑落。
她錯了。
愛上賀司樾,是她錯了。
她不該抱有妄想,以至於飛蛾撲火,到頭來落得這種境地。
看著陸梔意恍惚的模樣,呂千抿唇,“把她送上車。”
陸梔意不再掙紮,像是沒了靈魂的行屍走肉。
呂千目送她離開,這才轉身看醫生:“一會兒我讓人送另一個dna樣本過來,結果大概什麼時候出?”
醫生說:“一周左右,需要培養dna幾天再去比對。”
呂千沉默了一陣,才語氣漠然說:“這件事絕對保密,不能傳出半點風言風語!”
人要是做錯,他們可以私下解決,到時候確定了孩子不是賀家的,她有千百種方式解決掉陸梔意肚子裡的孩子,以及她的存在,賀家名聲茲事體大!
醫生瑟縮了下,“是,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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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頤和原著路上,陸梔意很安靜,她低著頭一直撫摸著肚子,眼神沒有什麼焦距,不知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