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梔意一驚,沒想到賀司樾知道的竟然這麼快,她難免心虛了下:“你怎麼知道……”
賀司樾漫不經心往沙發靠背一倚,慵懶從容的姿態,連剛剛那抹陰騖都染上勾人,可出口的話,卻冷毒殺人於無形:“我應該說你貪心不足嗎?一邊演著清高不要我送的東西,一邊又私下急著賣了變現——”
他尾音頓了頓,微不可查的譏誚:“還在外麵吊著一個,給自己留後路?”
四目相撞。
陸梔意呼吸懸停,人還是懵的,但五感快了一步,蔓延絲絲縷縷的鈍痛。
她本就今天心情不好,又聽到他這樣的定論,委屈情緒翻湧,說的話也帶了刺:“你有心愛之人,滿心滿眼等著離婚之後跟她雙宿雙飛,還要我必須守身如玉忠貞不二嗎?”
他這種話,難道不是賊喊捉賊!
明明是他先用送小三同款項鏈惡心她,還不準她把晦氣東西處理了?
賀司樾黑沉沉的眼睛攫住她,薄紅的唇漫出冷而戾的話:“你守了嗎?”
室內落針可聞。
死寂的駭人。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陸梔意才問出聲:“如果,我沒有呢?你在意嗎?”
她明明已經被他這句話紮的千瘡百孔,卻也還是自虐似的非要得一個答案,狠狠為自己撒一把鹽。
這回。
賀司樾站起身,極具壓迫感的身高,幾乎遮住光影,他就站在她麵前,緩緩彎腰,修長的指骨捏住陸梔意的下巴,大拇指似是曖昧,又似是尖刀地摩挲她發白的唇,瞳眸深諳,冷冽的抽的人皮開肉綻:
“你若是真沒有,糟踐的是你自己,與我何乾?”
陸梔意幾乎掛不住體麵的表情。
他已經鬆開了她。
抬著步子往門口走,冷淡的丟下一句話:“我沒有把送出去的東西收回的習慣,不想要你扔了也隨便。”
直到要關門那一瞬間,陸梔意才狠狠攥緊拳頭,說:“對,你大度,同時送兩個女人一樣的東西,最是省時省力!”
門徹底關上了。
不歡而散。
陸梔意卸下渾身力氣,癱在沙發上。
她看不懂賀司樾。
他來的目的是什麼?
在意?
還是隻是為了嘲諷?
陸梔意狠狠的閉上眼。
愛一個人的時候,就是任何風吹草動都足以兵荒馬亂,輕飄飄的一句話,也能將她戳成篩子。
他或許也沒錯。
就是……不在乎她罷了。
——
天愈發陰沉。
上車之後,賀司樾蹙著眉。
腦海裡回蕩陸梔意最後的那句話。
送兩個女人一樣的東西?
“沈浪。”賀司樾揉了揉眉心,喉尖滾動,莫名想著剛剛陸梔意倔強的不肯低頭的模樣,眼眶紅了都那麼倔,他抿著唇,聲調冷了些許:“你那天去拿的那套首飾,還剩多少套?”
全球限定十套。
流向了那裡都清晰了然。
沈浪立馬拿出手機:“稍等,我問一下。”
不多時,沈浪得到了結果:“除了給太太的那一套,有六套賣給北美那邊,其餘兩套被滬城張家太太和謝揚謝三爺母親買走了,剩下的一套,則是被巴利雜誌主編收入囊中,前兩天借給了喬小姐拍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