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煙嵐掀起她的袖子一看,果然密密麻麻的都是紅點!
春曉當機立斷令盛煙嵐與溫一盞一道回了宮殿,自己則請來太醫。
太醫叫溫一盞伸手,後者卻先轉過頭看著春曉:“平安花……”
春曉會意:“待你吃了藥,下午我再帶你去?”
溫一盞點點頭,將右手伸了過去。
太醫把脈許久,眉頭緊皺,似是有些難言之隱。
春曉催促道:“怎麼?有話便說。”
太醫又將那脈象反複確認幾次,終向春曉一叩首——
“回天淵貴人……溫姑娘,已有近一月身孕。”
溫一盞懷孕一事,很快便傳進了皇上的耳朵裡。
局勢大變。不過半個時辰,皇上便將有關之人全部召入大殿之中。
那是自上回啟程天淵後,春曉頭一回見著沈西嶺:
也許是顧忌他顏麵、也或許是沈懷珠提前打點的緣故,沈西嶺的麵龐仍如幾月前一樣白淨。
不,不是白淨……仔細看去,竟是蒼白的!
沈西嶺眼神無光、步履蹣跚地走進大殿。殿內鴉雀無聲,隻聽那沉重的腳銬在地上拖著,發出“當啷、當啷”的可怖聲響。
“罪臣……沈西嶺,叩見陛下。”
沈西嶺乾裂的嘴唇開合,春曉餘光瞥見那人囚服領口微張,露出的一截脖頸已布滿了觸目驚心的血痕。
春曉忽又想起了幾月前獄中種種。那時沈西嶺不過是見她可憐,便對她伸出援手。可如今……
春曉終究是不忍地偏過了頭:這一回,我該如何救你?
在場的除了當事人以外,溫陳軒在場,公孫氏、盛氏也都派了人前來。
同時,大理寺的人也出了麵。
祁石獨獨將公孫府與溫陳軒勾結一事道出,而略過盛家。皇上是聽過一遍的,自是波瀾不驚,隻是其他幾家勢力,肉眼可見慌張。
公孫驊是個沉不住氣的,立即回道:“溫大人確來過幾回公孫府,不過他遞交於臣的贓物,臣都扔了呀!還請陛下明鑒!”
大理寺卿調查前朝一事被隱瞞的很好,不曾走漏風聲,況且這些罪證有一大部分都是春曉呈上的,故隻需派人略微證實即可。
“事到如今,公孫卿說這些似乎並無說服力,”皇上頓了頓,將目光投向另外一側,“朕倒想知道,盛卿的看法。”
今日出席的是盛太傅,盛左津。同時,他也是盛煙嵐口中的盛家兩派勢力之一。
盛左津年紀並不大,約莫二十有五。他一身深藍長衫,一副匆忙模樣。額前幾縷碎發下一雙下垂眼溫順至極,流露出此人文雅氣質。
盛左津不愧是前尚書令之子,神情氣度都拿捏的恰到好處,慌亂卻不失端莊,深邃的朗目下端的是正氣斐然:“此事出於盛府宴會,本就是盛府理虧在先,微臣自然一切聽陛下安排。”
春曉想道:盛左津作為盛氏的掌權人之一,未免有些反常了些……大抵是他猜出陛下手中有盛府證據,以退為進?
皇上笑道:“左津不必緊張,朕不過問問你的意見,說便是了。”
盛左津“是”了一聲,緊接著娓娓道來,似是早有準備:“處理民間事務的衙門,向來都是以當事人意見為主。臣想,若是溫姑娘滿意了,此事便是了結了。”
這話並不如皇上意願,卻字裡行間都透著真誠二字。既沒有引火至公孫驊身上,也不曾將自己撇清關係。而是將此事的因果又牽回了那殿前一言不發的女子身上。
溫一盞的臉色沒比沈西嶺好到哪裡去。
原本該是案件判決的今日,卻變成了一場權謀的博弈。
溫一盞聽見盛左津提及她,先觀陛下神色,得了肯允,才道:“盛大人既問了臣女,臣女的意思……”
春曉瞧見溫一盞麵如死灰的模樣,大抵是不會改變主意的。
春曉默默歎了口氣,想必那盛左津也是這麼想的。見陛下這模樣,並沒有當下就要對付盛家的意思。於盛氏一族,比起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