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霽和含淚搖搖頭:“我雖說是以側室身份嫁進來的,卻也享了八抬大轎的正妻之禮。金懷瑾如此待我,叫我如何舍得離開?那霽和與沈韞玉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我定然不會放過她們。菁兒,你去把東西拿來罷。”
菁兒念了聲佛,匆匆跑進屋內,隻聽屋裡“咯吱”一聲,像是觸了什麼開關。過了會兒,便見菁兒抱來個被黑漆色錦緞包著的物件。
霽和抹了把未乾的眼淚,打開那錦緞之時,卻叫盛煙嵐與春曉同時瞪大了雙眼:
針紮的木偶人,分明是板上釘釘的巫蠱之物!
怪不得霽和血氣虧空、又神經兮兮的!天天就尋思著搗鼓這些臟玩意兒,人能正常到哪裡去?
就在此時,春山居外忽然吵嚷了起來,驚動了竹林裡藏匿的二人。盛煙嵐往外頭看了兩眼,沒看出什麼,春曉卻當機立斷,抓著盛煙嵐的手腕對她低聲道:“先走。”
二人在盛煙嵐屋裡躲了足有半個時辰,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盛煙嵐急地往紙窗上胡亂戳洞。
“妹妹可看出什麼名堂了?”春曉在她身後問。
“來的人看打扮像是宮牆裡頭的,嗯……衣裳都是弈城的新款式,也不知是哪家的。”
難道是朝廷的人過來,要抓霽和個現行麼?
春曉抬手揮去了自己天馬行空的想象。
盛煙嵐歎聲:“虧得你把我拉走,不然引了他人注意,難免一波又起。”
“他們朝著哪裡去了?”
“正堂。太夫人正在接待。”盛煙嵐邊說著,像是還嫌那洞不夠大,又往外撥了撥。
春曉撐著頭:“也不知是否需要我們出場。”
“老爺病了許久不去上朝,大抵是來看望老爺的,”盛煙嵐下了結論,轉而提及方才之事,“姐姐,你方才也看見了,霽和就是心懷不軌,要咒我們這些個姐妹呢。”
春曉思忖道:“你我聯手將那巫蠱之術揭發了就是,想必太夫人也不會放任此事不管。”
盛煙嵐剛要開口回答,卻聽外頭腳步聲漸進,仆人過來傳話:傳喚盛側室至正廳。
盛煙嵐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叫春曉自便,自己則急匆匆去了正堂。
春曉將盛煙嵐招待她的那杯茶水喝儘了才緩緩起身,悠閒地往正堂走去。
雖說並未傳她過去,可她“偶然”經過下也是可以的吧。
春曉躲在正堂附近的水榭裡頭聽了許久,才理清來拜訪之人的身份:竟是盛煙嵐的娘家。
盛夫人似個潑婦般的對著盛煙嵐指指點點,後者則紅著眼偏頭不語。
而那“盛夫人”身旁站著一人,正是換回男裝的任卿裕。
任卿裕換下了那丫鬟服製、穿了身石青彈墨藤紋雲錦袍,襯得人十分俊俏。不過盛煙嵐沒認出來裕兒,不止是因為任卿裕卸去了脂粉,更是因為盛煙嵐正急著與麵前的盛夫人對罵:
“你此時有閒叫我回去守著病重的爺奶儘孝送終,不如找麵銅鏡,看看自己有多好笑!我父親能否繼承那位置,與我有何乾係?”
盛夫人急火攻心,竟是當場吐了口血。旁邊侍從給她遞了張帕子,盛夫人卻一把推開那帕子,揚聲道:“煙嵐,你不認我,難道也不認你父親了嗎?他給你尋好親事,配置嫁妝,令你在金府安定下來,餘生無恙。難道此事你也忘記了?”
盛煙嵐絲毫不退讓,即刻回擊道:“我在此處願意叫你一聲母親,懇請你也不要忘了我的生母宋氏!是她養大我,並非父親與你!”
堂上坐著的金太夫人終於在此時開了口:“盛夫人,煙嵐如今是我金家兒媳,且不說你並非她生母,即便是她生母,如此‘強買強賣’,也不符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