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沈繼!
“咱們這位新皇,就算表麵不顯,心裡也一定有了芥蒂!”
“好,就算新皇對阿史那曜這位大將軍君臣相合,絕不半點猜疑,但阿史那曜相信嗎?”
“……就算阿史那曜相信,阿史那曜的心腹們相信嗎?”
周朗說到這裡,心底那點兒因為薑硯池而生出的恐懼、慌亂,又瞬間消失。
玩弄計謀,算計人心,周朗這樣的謀士最擅長了。
他說得那叫一個眉飛色舞,就差手舞足蹈了。
“人心啊,太複雜!”
“就算當事人不在意,也總有‘好事之徒’幫忙。”
有了“封王”的風波,就算事情平息下來,也留下了禍根。
再加上一旁還有個大魔王,有事沒事兒就給沈繼寫個信,隨口說些什麼。
沈繼還真就有可能采取行動。
他可以不要實權,可以甘願當一個傀儡。
但他不想死。
雖然禪位的皇帝,大多也能苟活。
但,真要到了那個時候,是死是活,就不是自己所能決定的了。
沈繼當了小半年的“孫子”,卻還是沒能保住自己的富貴,他再貪生怕死,也要生出些許“骨氣”了。
再者,過去的半年裡,天下局勢一直都是變化的。
遼東、安西兩位節度使,明麵上,也是聽從沈繼這個皇帝的調令。
再加上還有一個薑硯池——
薑硯池淡淡地瞥了周朗一眼,道:“算起來,我也是某人口中的‘好事之徒’吧。”
隻這一句話,就差點兒讓周朗從椅子上出溜到地上。
周朗更是拚命在心裡罵自己:讓你顯擺!讓你得意忘形!陰陽怪氣的時候,倒是挺爽快的。
卻、卻不小心罵到了大魔王啊。
周朗抖著嘴唇,極力地想要解釋:薑侍衛,薑耶耶,我真不是在諷刺你!
我是說阿史那曜的那些狗腿子。
您、您才不是“好事之徒”,您是計謀無雙的少年俊彥。
您……我、我……
看到周朗急的(嚇的?)麵如人色,沈嫿都有些不忍心。
“薑三七,你向沈繼許諾了什麼?”
一句話,瞬間打破了現場的氣氛,也讓薑硯池立刻放棄繼續“恐嚇”周朗。
他倒沒有怪沈嫿打斷他的發揮,反而心情十分好。
因為,沈嫿精準地猜到了他的計劃,他們又一次的心意相通了!
“倒也沒有許諾太多,我就是把萬年長公主麾下有五千王師的事兒告訴了他。”
薑硯池緩緩說道。
沈嫿卻眼皮跳了跳:“五千?”
她的麾下,滿打滿算也就三千多一點兒,哪裡來的五千。
呃,好吧,這是古代打仗時的慣用伎倆。
兩三萬人,就敢吹噓十萬大軍。
自己的娘子兵就三千人,薑硯池隻虛報了兩千人,已經算是厚道了。
“我還表示,長公主是沈氏貴女,自然希望京城裡當家做主的人是沈家人。”
“必要的時候,娘子兵也可進京勤王!”
沈嫿:……哦豁!薑三七還真敢說。
就這麼幾千人,就敢攻打京城?
不過,如果有內應的話,也不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