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門寨不是山匪窩子,而是我們僅剩的生路!”
縣令娘子捏緊衣角。
她會選擇去龍門寨,不隻是丈夫臨行前的叮囑,更是因為,龍門寨的距離不算太遠。
她身上僅剩的這片金葉子,也隻夠支撐他們去龍門寨!
阿奴眼底閃過一抹光芒。
原本,他還想著,要不要跟縣令娘子分道揚鑣。
畢竟,一個女人、兩個孩子,他們都是拖累。
阿奴若是沒了這麼多的拖累,他一個年輕力壯的大男人,怎麼著都能找到活路。
但——
他終究隻是個下人,沒有見識,沒有人脈。
不像是縣令一家,哪怕如今也淪落到逃難,人家也有最後的底牌。
縣令到底是做官的,他知道的“內幕”消息一定很多。
而他留給自己妻兒的退路,也一定最為穩妥。
“娘子,那咱們就去龍門寨!”
興許啊,就連這個什麼龍門寨裡,都有縣令的熟人。
有熟人,好辦事啊。
這,是他一個下人,隻憑力氣所不能達到的。
“……去龍門寨!”
縣令娘子堅定地點頭,拉起兒女,叫上阿奴,一行人擠出人群,來到城牆下,尋了個人少的角落,就地休息。
天色已經很晚了。
他們白天又走了一天,腳底生了血泡,雙腿累得發虛發軟,整個人也困頓得厲害。
但,即便如此,縣令娘子也不敢全都睡過去。
她跟阿奴商量好,輪流值夜——
剛才在城門口,她露了財,難保被難民盯上。
若是人家趁著他們睡著——
劫財都是小事兒,就怕他們連人都不放過。
他們一行四個人,除了阿奴,都是婦孺,也都是能夠成為“商品”的存在。
縣令娘子可不想因為一時的疏忽,而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
一手拉著一個孩子,背靠著城牆,縣令娘子哪怕困得睜不開眼睛,卻也不敢睡死過去。
阿奴值夜,她也依然不放心。
時不時就仿佛夢魘一般的驚醒,醒來後,確認他們還在城牆下待著,才又昏昏沉沉地睡著。
一個晚上,如此反複。
直到天亮了,周圍又有了騷動聲,縣令娘子才又醒來。
折騰了一晚,她根本就沒有休息好。
眼底布滿紅血絲,眼下一片的青色。
不過,慶幸的是——
天亮了,而他們一行四人,全須全尾,沒有任何損傷。
“走!我們走!”
城牆下、城門外,還是聚集著許多難民。
他們或是哀求,或是哭嚎,十分喧鬨。
關鍵是,縣令娘子敏銳地發現,這些難民已經快被逼到崩潰、爆發。
而一旦爆發,難民就立刻變成亂民、暴民!
若是再有人煽動——
“要出事了!走!咱們趕緊走!”
……
龍門寨的擴建,還在繼續。
不過,主體框架已經初具雛形。
曾經在半山腰的議事堂,也已經搬到了山下。
沈嫿與薛易等一眾麾下,在議事堂討論事情。
“殿下,利州州府已經關閉了城門,城外聚集了數百上千的難民——”
他們苦苦等待的時機,終於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