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京的消息,他應該能夠第一時間就知道。
“阿史那曜?他、他——”早就知道了?
可他為什麼不跟我說?
太和公主滿腔憤懣。
她都表現得那麼積極了,阿史那曜卻仿佛看不到、聽不到。
要麼,他是真傻;要麼,就是裝傻!
而根據阿史那曜的戰績,很明顯,他是在裝傻啊。
他故意裝著看不到太和的討好,也聽不到小皇帝對太和的依賴與不舍,他見了麵,也隻是公事公辦。
除了小皇帝,他對她,似乎都沒有任何想說的話。
太和隻覺得委屈:我都這樣自降身份了,也給足了阿史那曜台階,可他為什麼就不能“順勢而為”?
難道,他嫌棄她曾經嫁過人?
可她那時候,也是被逼無奈啊。
他堂堂大將軍,怎麼就不能體恤一個弱女子的不得已?
再說了,在大盛,再嫁什麼的,真的很尋常。
就像剛剛高福回稟的那些消息,元安的“遺孀”們,都堂而皇之的再嫁了呢。
還有幾十年前,有個民間的寡婦,不但再嫁,還直接嫁給了王爺做王妃。
夫妻兩個,不但恩愛非常,還生了滿堂的兒孫,成就了一段美好佳話。
怎麼旁人都行,就她不成?
不!
一定不是她的錯,都怪沈嫿,要不是她,自己不會逃婚,更不會淪落到黑龍寨那種山匪窩……
太和又陷入到了深深的怨恨,與無休止的後悔之中。
一時間,都忘了去嫉妒沈嫿。
不過,很快,太和又被轉移回了注意力,因為她又聽到了有關沈嫿的話題——
“聽說了嗎,最近東西二市可熱鬨了!”
“知道!我知道!鮮花皂!能夠出宮采買的管事太監,還特意買了一些回來!就是一塊太貴了,這管事太監也是機靈,直接切成片兒,按片兒賣了出去!”
“對!就是鮮花皂,我也買了一片兒呢,就比紙厚不了多少,小小的、薄薄的一片,卻花了我兩百錢!不過,就是好聞,還特彆好看!”
“我也買了!我沒舍得用,放在箱子裡,衣服都是香香的呢。”
“……咦?還能這麼用?哎呀,我怎麼就沒有想到!我都洗手用了,小小一片,很快就用完了!還得再買!”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宮裡也掀起了“鮮花手工皂”的時尚潮流。
那些宮女們,把自己從牙縫裡省出來的月例,拿去買被“中間商”分割成一片片的皂片。
她們或是洗手,或是熏衣服,全都用得十分開心。
而手工皂的風聲,也終於吹到了太和的耳朵裡。
“鮮花手工皂?倒是有些‘野趣’兒。”
太和看到高福花大價錢買回來的一塊塊花香各異的手工皂,明明是歡喜的,卻為了彰顯自己的尊貴身份,故意表現得不屑一顧。
高福:……野趣?哼,你家有野趣兒的東西,一塊都要一兩貫錢?
太和這語氣,分明就是“吃不到葡萄卻嫌葡萄酸”。
若鋪子是她的,嗬嗬,她還不定怎麼顯擺、吹噓呢。
高福愈發看不上太和這個主子,此刻見她還要強行裝X,高福索性就又補充了一句:“確實是山裡來的‘野物’。奴婢聽說,這手工皂就是從利州運來的,是一個叫龍門商貿的鋪子在售賣——”
龍門商貿?
龍門寨?
難道跟沈嫿有關係?
太和看看手工皂,再看看高福,一顆心啊,仿佛遭受到了萬千隻螞蟻的啃食,她嫉妒啊,她真的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