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彆進來,滾。”
森穀太郎喉嚨裡發出嘶啞的聲音,嚇退了本來準備走進書房的森穀太太。
白川看著跪倒在地的醜陋老頭,冷漠地說道,
“交出賬本,我不會殺你。”
其他人我就不保證了。
白川在心裡補充了一句。
森穀太郎哭泣著搖頭,“請代我轉達木久先生,我真的沒有備份賬本,都是竹澤吉充這個小人誣陷,是他誣陷我的。”
“既然你把木久先生和我都當做傻子,那就沒有辦法了,你和伱的妻子,嗯,還有你妻子肚子裡的孩子,一起去死吧。”
“什麼?”
森穀太郎驚訝地問道。
“你沒有發現,你的太太懷孕了嗎?”
白川問道。
雖然,當白川知道四十歲的森穀太太懷孕的消息之後,自己也驚訝了。
沒想到鑒定術還能當診斷術使用,可惜森穀太太懷的孩子並不是森穀太郎的,這個喜歡換妻的老頭不知道,他的妻子背著他已經和男保鏢偷偷在一起兩年多了。
森穀太郎突然燃起了一絲希望,雖然他已經五十歲,看起來很老,但他在那方麵能力還是很自信。
原本認為寶貝兒子死了,他的生活就失去了希望,如今想到太太又懷孕了,讓他欣喜不已。
為了孩子,森穀太郎的膽子也再次變大了。
他緩緩從地上爬了起來,渾濁的眼睛盯著白川,
“是你把我當做傻子吧,認為我會輕易交出賬本,這種保命的東西,交出去才會立刻變成竹澤吉充,告訴木久雄晉,我要公平的談判!”
“哦?”
白川疑惑地看著他。
“賬本公開,對委員會的人都會不利,即便他不想保住自己的飯碗,也要考慮那三位吧?”
白川微微頷首。
森穀太郎冷笑道,“讓他自己來見我,我要他親自向我道歉。”
白川本以為,森穀太郎知道太太懷孕會收斂一些,想不到他竟然更加放肆。
人的性格果然難以揣度。
…
10分鐘後,森穀太郎乖巧地將賬本交到了白川手中,
“隻有這一份了,我真的隻保留了這一份。”
“嗯,這件事不可以告訴任何人。”
“好的,我不會說的,請務必查出殺害我兒子的真凶。”
“嗯。”
白川頷首,將賬本放入了背包之中。
掌握了這份證據,不僅可以確認名單的真偽,還可以最後作為扳倒福利院委員會的最終證據。
當然,由於賬本是20多年前的,再加上是手寫記錄,還是會裁判官要求鑒彆真偽,想要驗證賬本的真實性,想要從銀行轉賬這一塊上是行不通的。
因為銀行轉賬記錄大致隻會保留5年,到15年,28年,已經嚴重超過了極限。
在銀行也查不到記錄。
唯一的辦法,就是裡麵記載的受害人,大概率有些還活在世上。
並且受害人與竹澤吉充提供的名單吻合,這也是一部分作證。
可惜,他提供的名單,警方現在還沒有查到幸存者,大概率與上麵的木久雄晉部長有關,毛利警官手底下,一定有木久雄晉的耳目,也許故意隱瞞了這方麵的線索。
當然也不排除,名單上的受害者,早在過去就已經被拔草除根了。
其實最好的辦法是留下性格惡劣的五十歲老頭森穀太郎做汙點證人,他是當年所有事的見證者,可惜,白川實在是看不慣他,並不想保護他。
假如木久雄晉部長想要乾掉他,白川完全不會阻止,甚至還會在一旁推波助瀾。
在確定森穀太郎不會將賬本交給自己的消息傳遞給木久雄晉部長之後,白川離開了森穀太郎的彆墅,收到了來自鬆山課長的短信。
但教唆術是有時間限製的,不能保證他現在的想法是這樣,未來的想法也一直都是。
根據白川做的測試,最長能維持一個月左右,最短隻能維持一天,也就是24小時。
所以,不穩定的森穀太郎,最穩妥的辦法還是去見上帝。
[倉木君,明天木久部長想要見你,早上9點,警視廳咖啡廳。]
這麼快就要和自己見麵了嗎?
不對,今天已經見過一次了,他大概還是不放心吧?
白川知道木久雄晉部長想見自己的原因,不過就是試探自己,正好是送森穀太郎一程的好機會。
白川給鬆山課長回複了信息。
[好的,我會準時赴約。]
鬆山課長再次發送信息,
[不用緊張,也許隻是問最近這個案子的進展,年輕人,你擁有光明的前途。]
鬆山課長的意思似乎是木久雄晉部長會因此賞識白川。
白川隻能感歎,課長,你對真相一無所知。
[謝謝課長,我會好好表現的。]
這種時候,體現出後輩的謙虛與對領導的認可,是一種美德。
鬆山課長滿意地收起手機,和妻子一起看肥皂劇。
白川則是回到了留夏公寓102。
將賬本一頁頁都翻閱,胸腔中有一團怒火如同燎原的星火,一直在燃燒,越來越旺盛。
想不到人類的惡可以到達這一種地步,賬本中記錄的那些年齡最小的受害者,也隻有四五歲,那是最天真爛漫的年齡,是應該手拉手讀幼稚園,玩滑滑梯的年齡,他們卻遭受著非人的虐待。
礙於自己的屋子不夠安全,白川走到了隔壁的101號房,拿出備用鑰匙,打開房門。
鈴目太太之前給自己的備用鑰匙,總算派上了用場。
儘管鈴目太太出差很久沒有回來,公寓裡依舊整潔如新,一塵不染,就像是每天都有女仆來打掃一樣。
或許真的有人來打掃。
所以東西需要藏在女仆也無法打掃到的地方。
白川走到了鈴目太太的衣帽間,找到了女士內衣櫃。
鈴目太太討厭彆人動她的貼身衣物,男仆女仆都不行,所以這裡絕對安全。
白川將賬本藏在了整齊疊好的褲子下麵,這些褲子的款式各異,有半透明的,有蕾絲的,還有丁字的,創口貼形狀的。
每一條白川都見太太穿過,她是一個在那方麵有很高追求的女人。
白川不禁有些懷念起鈴目太太,不知道她要多久才回來。
當然,想念的不是她的靈魂,是她的身體。
他們就是如此單純的關係。
白川整理好櫃子,退出衣帽間,離開了鈴目太太的公寓,鎖上房門,重新回到自己的居所。
假如不是因為總是被竅門而入,白川應該不會這麼沒有安全感,將最重要的線索放到隔壁。
其實千雪芽衣的屋子,現在大概率也會很安全。
但白川並不想讓芽衣看到賬本內不堪入目的內容,那會汙染到純潔善良的芽衣同學。
剛剛回到房間,白川就聽見了門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