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川單手捂臉,腦海中閃過一幕幕和千雪芽衣相處的畫麵。
“倉木君,我是想臨時聘請你,當我的保鏢。”
“那個…白川同學,今天我發現好像沒有人跟蹤我了,我在想,會不會是那個人已經放棄了,所以…委托能不能提前結束。”
“倉木君,你喜歡吃什麼口味的便當,有忌口嗎?”
“白川同學,早上好。”
“可是倉木君不是陌生男子。”
“我可以打電話給倉木君嗎?”
“總覺得倉木君在麵臨這種問題的時候,一定會給出最標準的答案,而我自己無論如何選,都會有心理障礙。”
“倉木君,我的時間有限,今天是例外,其他時間再想補習,就隻有周一和周三,在教室或者家裡,你看哪裡合適?”
“倉木君,糖果不能做菜的。”
“倉木君,其實…伱不用對我這麼好。”
“你不用找借口來陪我,其實我也沒有那麼害怕,不過是被跟蹤,也不是第一次了。”
“我不要變成你的包袱,我也早就想好了,要在背後支持你。”
“倉木君,有什麼需要,一定要告訴我。”
“好,那我們約定好了,這是我們兩個人的秘密基地,不可以告訴其他人。”
“如果有一天我走丟了,你記得要到這裡來找我。”……
膽小,社恐,喜歡貓,喜歡看書,安靜,體貼,天然呆,喜歡垃圾食品,難道這些都是偽裝的嗎?
如果這些都是假的,隻能說明,她是一個比上尾美子還要能演的女人,演技絕對已經到了天花板的級彆。
不可能,即便情緒可以表演,行為可以模仿,但感情卻不能作假。
白川可以感受得到千雪芽衣對自己那種依賴與信任,這絕對是無法偽裝的。
一定是白木沙耶想多了,一定是這樣。
是廣瀨繪裡的生母給了她最後一擊,讓她徹底崩潰了,無論誰去見她最後一麵,都改變不了她自殺的命運。
是了,絕對是這樣。
單純善良的千雪芽衣,怎麼可能是偽裝?
想要知道這其中有什麼誤會,隻需要去親口詢問千雪芽衣就好了。
白川懷著這樣的想法,渾渾噩噩地回了家。
1003的房門悄然打開,千雪芽衣看著一臉失神的少年,發出了溫柔地問候,
“倉木君,怎麼了?”
“芽衣同學,聽說你去看過廣瀨繪裡了。”
“啊,對,這件事我忘記告訴你了,我害怕你在忙母親的事,不想打擾你。”
千雪芽衣知道白川與母親關係不和睦的事,因此不想因為這件事打擾到他。
“是這樣嗎?那你和廣瀨繪裡說了什麼?可以告訴我嗎?”
白川看著千雪芽衣清澈的眼眸,這雙眼眸,似乎代表著她永遠不會說謊。
千雪芽衣察覺到了白川情緒的異樣,她伸出手,將白川從門外牽了進去,帶到了沙發旁邊,乖巧地坐在了他身邊,緩緩說道,
“那天,沙耶警官來找你,我告訴她你有事出遠門了,她跟我講述了廣瀨繪裡的事,我想著,也許可以代替你走一趟,因為我一直沒有幫到過倉木君什麼忙,總覺得自己是個累贅,拖油瓶。
“當我看到廣瀨繪裡的時候,她的情緒有些激動,精神狀態非常不穩定。
“我懷疑她患上了重度抑鬱症,甚至產生了幻覺。
“她說那些受害人來找她索命了。
“雖然她曾經將我視作目標,但我看見這樣的她,依舊覺得非常可憐,再加上聽說了她的身世之後,於是我安慰了她一會兒,就離開了。
“倉木君,是廣瀨繪裡出事了嗎?”
“你是怎麼安慰的?”
“其實…我不太會安慰人…我也不知道我說的話對她有沒有用。”
千雪芽衣咬著嘴唇,不好意思地看著白川,見他神情嚴肅,才繼續說道,
“我告訴她,在為自己的罪行贖罪以後,她就會好起來,希望她下輩子,可以擁有一個好的母親,健康的家庭,做一個好人。”
白川看不到千雪芽衣任何說謊的痕跡。
“對不起,倉木君,我是不是說錯話了,這些話應該由你來說的,我隻是害怕她會刺激到你,因為倉木君和母親的關係似乎也很不好。”
千雪芽衣低著頭,像是做錯事的孩子。
白川突然伸出手,一把將她抱在了懷裡。
“對不起,是我誤會你的,芽衣同學,你怎麼可能被汙染呢,你一直都是那個單純、善良又膽小的芽衣同學。”
“倉木君…你太用力了,抱疼我了。”
千雪芽衣有些喘不過氣。
白川這才鬆開手,露出了笑容,“沒事了。”
“倉木君,所以我們會做一輩子的好朋友嗎?”
千雪芽衣忽然問道。
白川點了點頭,“會的,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倉木君,所以你會一直相信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