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果然是來買紙錢的。
兩方蹲守的人馬彙合,哪裡還能讓李武跑了,當場拿下!
李武激烈反抗,可惜官差人多,身上又多少都有些功夫,不是李武一個賬房先生說反抗就能反抗得了的。
於是他大喊:“求求你們先放了我,我不跑,我隻求你們再給我幾天時間。就差幾天,就差幾天我就能知道事情的真相了,求求你們了,就可憐可憐我吧!”
官差無情,隻告訴他:“有什麼話都留到公堂上去說吧!我們隻負責拿人。”
大理寺開堂,蕭雲州親審,慕元青、三水縣令旁聽。
李武跪在下方,紅著眼眶還在苦苦哀求:“我不跑,我認罪。雖然那二百兩銀子已經用掉了,但是我還可以把宅子抵給錦繡坊。我在三水縣還有幾塊地,也一並抵過去。
隻求大人能多給我幾天時間,讓我把沒做完的事情給做完。
我與阿昭是不可能一直到白頭了,就算沒有你們來抓我,我也沒有錢再買犀牛角。
最後一塊燒完,就是我跟她的永彆。
可是在這之前,有件事情我一定要查明真相,我得讓阿昭把她忘記的事情都想起來。”
蕭雲州問道:“你所說的真相,是什麼真相?”
李武停下哀求,抬頭看他,半晌,道:“是阿昭死亡的真相。”
旁聽的三水縣令“咦”了一聲,說道:“她不是在自己家裡摔死的嗎?摔倒的時候後腦磕到了石頭上,屬於意外。”
李武卻大聲道:“不可能!家裡怎麼會有能把人磕死的石頭?他們家我又不是沒去過,每一寸土我都記得清清楚楚。那院子阿昭的娘一天掃八遍,哪來的石頭?”
他一邊說一邊比劃:“這麼大,比拳頭還大的一塊石頭,帶著棱角,這種東西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院子中間?而且這麼大的石頭擺在那裡,阿昭看不見嗎?阿昭的娘看不見嗎?”
他問那三水縣令:“你真的好好查阿昭的案子了嗎?總不能說是在家裡滑倒,就是在家裡滑倒。你都沒有懷疑過這裡麵有人為的因素嗎?你就這樣稀裡糊塗的辦案嗎?”
三水縣令被他說得啞口無言,臉一陣紅一陣白的。
但他沒有生李武的氣,反倒是自我反省了一番,很快就發現了這裡麵的漏洞。
三水縣令起身,也衝著蕭雲州跪了下來,“下官在此事上的確審理不嚴,請殿下降罪。”
蕭雲州點點頭,“確實該罰。著你重審三水縣民阿昭命案,是意外還是他殺,本王五日之內要一個結果。”
三水縣令領了命,再看向李武,誠心說道:“如果阿昭有冤,本縣一定替她討回公道。”
李武痛哭,“我就是要等到第二十一日,燒完最後一片血衣,讓阿昭把當時的事想起來。
她現在忘了很多事,記憶停留在我們議親訂下婚期的時候。
她對自己已經死了這件事情完全忘記了,我得讓她想起來。
可是我又害怕她想起來,我怕她難過,怕她心懷怨恨,我更怕她離開我。
我與阿昭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我早就立過誓言,長大一定娶她為妻,相守到白頭。
我得做個言而有信之人,說到白頭,就到白頭,哪怕她死了,我們也是要到白頭的。”
李武給蕭雲州磕了三個頭,“求大人再給我幾天時間,等我燒完最後一片血衣,所有的罪我都認了,砍了我也沒什麼。”
蕭雲州同意了他的請求,同時也給他吃了定心丸:“你的案子不屬於大案,其中沒有人命官司,也不涉及扣留人質。
雖挪用錦繡坊二百兩銀子,但隻要你能以資抵債,或是與錦繡坊做好溝通。隻要他們不告你,便可以當堂釋放。
希望你能好好配合案件審理,為了阿昭,也是為了你自己。”
李武回家了,大理寺的人沒有跟著。
但暗地裡,北陸和年妙卻一直都在,隻是沒有人知道。
他們跟著李武回了那小房子,看到李武將桌上的香料點燃,很快屋裡就出現了一名女子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