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覺得秦莊儀這個辦法可行。
且她知道,如今慕長離手裡是不缺錢的,九殿下也不缺錢。
但要說在京城經營的產業,卻是他二人都欠缺的。
隻是老太太不能做慕長離的主,隻能對秦莊儀說:“這件事情你們兩個定,我老了,不摻和了。”
秦莊儀點點頭,“這幾日我挑挑,看能拿出來多少,然後再去見見二姑娘。
唉,不怕母親笑話,這些年我是沒管好兒子也沒管住男人,現在鬨成這樣,我很難做。
侯爺已經好些日子不肯見我了。”
老夫人看了她一眼,說:“他見不見你,你也是大夫人。隻要他一天不休妻,這府裡你就做得了一天的主。
但我希望你也能仔細想想,這個大夫人應該怎麼做。
是像從前那樣做,還是為自己留條退路。”
秦莊儀“嗯”了一聲,“我明白母親的意思,我會好好斟酌的。”
秦莊儀走後,崔媽媽問老夫人:“您為何提點大夫人呢?總不能是真的相信她。”
老夫人笑笑,“相不相信的,談不上。她在府裡這麼些年,她是什麼樣的人,我再清楚不過。隻是如果沒有她,也會有下一個。這個都不好,你指望下一個就能好?
現在秦莊儀的兒子在長離手裡,你以為那是什麼?
那是人質!
元青是個好孩子,他的想法跟他父親母親都不同,他是有自己的主意的。
隻要他能一心一意跟著他二姐姐和九殿下,長離就能把秦莊儀壓住一輩子。
有這麼一個一直被壓著的人當家,總比再來一個不知底細的強。”
崔媽媽感歎還是老夫人想得深遠,然後又問:“那來量尺寸的秦小夫人呢?怎麼說?”
老夫人道:“秦莊儀的庶妹,以前沒資格來給侯府做衣裳。但今年不是出了四公主這個事麼,這一鬨,怕是這長寧侯府也沒有人願意再來。
秦莊儀把她叫來,一是沒有彆的辦法了,二來,想必也是為了籠絡下自己娘家的人。
也罷,這不是什麼大事,她願意幫襯一把就幫襯一把,總共也沒多少銀子的活兒。”
“在錢財上,老夫人信大夫人嗎?”
“信!怎麼不信?”老夫人這次態度倒是堅決,“在錢財方麵,我肯定是信她的。
她是個聰明人,總不至於把未來屬於她兒子的東西給敗了。
至於秦家,秦家要是有那個本事從秦莊儀手裡吸血,那這麼些年,慕家早就被吸乾了。
當然,如今的慕家說起來也是個空殼子。隻是吸慕家血的不是秦家,而是另有其人。”
念卿院兒。
秦莊儀回去之後長出了一口氣,老太太這關總算是過了。
李媽媽卻不明白,“夫人怎麼突然抬舉起三小姐來了?從前在秦家的時候,您跟三小姐並不親,前頭這些年您對三小姐也一直都是不冷不熱的。這次為何……”
“也不算突然抬舉。”秦莊儀擺擺手,喝了口茶,“以前隻是沒機會,現在有了。
最主要的是,這些年我被困在侯府裡,老老小小一大家子人都要我操心。
侯爺的妾室一個接一個地納進府裡,孩子也一個接一個地生。
我整日與她們鬥法,半輩子都鬥進去了。
這些年,我的天就隻有井口那麼大,井裡還不隻我一隻蛙。
我今天踩這個一腳,明天打那個一巴掌,看似風光,可回過頭想想,我也就隻是個青蛙。
我需要有一個在外麵的人,可靠的人,幫我做事。幫我看看外麵的天,聽聽外麵的消息。
思來想去,她最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