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聽了這話,心慌了一下,手裡的碗險些沒拿住。
但也很快就冷靜下來,說:“自然是想的,老夫人不能總這麼疼著。”
老夫人瞪了她一眼,“不讓你說,你非說。是我自己不想看大夫,你跟長離說有什麼用?她又作不了我的主。”
說完看向慕長離:“這事兒你彆管,隻管操心你自己的婚事。如今咱們府上最大的事就是你的婚事,其它的都可以暫時放放。
我這毛病又死不了人,興許就是老了,你不必放在心上。”
慕長離輕輕搖頭,“我在這家裡,就隻有祖母一個親人。祖母的事我不管,誰管?”
老夫人歎氣,把筷子擱到了桌上,“要說親人,其實這府裡頭就隻有我,不是你真正的親人。我同這家裡的任何一個人,都沒有血親關係。”
慕長離還是搖頭,“親與不親,不是這麼算的。要真正心裡有,那才算親。否則就算是親生父母,也跟親挨不上關係。”
她說完,又看向那個大丫鬟,“所以,你當真希望姚太醫過來給老夫人看診嗎?”
那丫鬟一臉不知所措的模樣,“奴,奴婢自然是真希望老夫人能好起來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祖母的傷是人為?”
“這……”丫鬟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這了半天才又說了句,“也不儘然。隻是老夫人不信那些,奴婢不敢說。”
“是人為,才請大夫。
不是人為,那就得請專查詭案的大理寺來斷斷。
巧了,我與大理寺卿頗有交情。”
丫鬟的臉色變了變,倒也沒有說什麼。
老太太人精一樣,慕長離平白無故跟個丫鬟說這麼多話,總不可能是閒的沒事乾。
於是她也看了那丫鬟一眼,問了句:“昨兒是你守夜,可有什麼發現?”
那丫鬟搖頭,“並沒有。昨夜奴婢也睡得沉,早上幾乎是跟老夫人一塊兒醒的。”
“那麼為什麼睡得沉呢?”慕長離又把話接了過來,然後轉頭問芙蓉,“你給我守夜,睡得沉嗎?”
芙蓉搖頭,“怎麼敢!做奴婢的給主子守夜,為的可不是睡覺,而是替主子守門。自然是淺眠,有一點動靜都能醒過來的。甚至主子翻個身我都要瞧瞧。”
“所以,睡得沉是不對的。”慕長離一臉擔憂,“怕不是屋子裡被人使了迷藥吧?把祖母和守夜的下人都給迷暈了,再進來行凶。”
芙蓉立即接話道:“奴婢覺得二小姐猜得對!”
崔媽媽這時琢磨著道:“好像還真對!我守夜時就睡得沉,老夫人叫我都是叫了好幾次才能把我叫醒。按說我這個歲數,覺很輕了,已經有幾年都沒睡過這麼沉的覺。
之前沒多想,現下二小姐一說,還真是這個原因。”
老夫人緊緊蹙眉,目光看向窗戶。
慕長離明白,這種事情一拋出來,人的第一反應就是對方會通過窗紙伸進筒子,將迷藥給吹進來。
當然,也有可能是門。
但推門的動靜太大了,屋裡人可能會醒。
崔媽媽已經去窗戶邊查看了,慕長離沒有動,她隻是問那個丫鬟:“你覺得,對方會通過什麼方式下迷藥?”
丫鬟搖搖頭,“奴婢想不出。”
“那你再猜猜,對方為什麼要給老夫人下藥?”
丫鬟再搖頭,“奴婢還是想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