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慕傾雲起得很早。
珠蘭也早早就去了昨夜侍寢的小妾屋裡,將一碗避子湯端了過去。
去時,二皇子還在呢!
那小妾不願意喝,扯著二皇子的袖子苦苦哀求:“殿下膝下子嗣單薄,前太子妃和離,把小皇孫給抱走了,大年那會兒還沒了一個。妾身想想就覺得殿下可憐,您身邊總不能一直沒有孩子,這府裡沒有個孩子熱鬨熱鬨,也實在有點過於冷清。
殿下,咱們就留個孩子吧!那慕家的大小姐自己生不了,難道還不讓彆人生嗎?她安的是什麼心啊!這不是存心想讓殿下絕後麼!”
“住口!”珠蘭生氣了,冷著臉斥那小妾,“你是個什麼東西?竟敢編排皇子正妃?”
說完又看向二殿下,“賀嬪娘娘曾說過,在正妃沒生下嫡子之前,是不可以有庶子出生的。殿下,並不是王妃自己生不出孩子,實在是殿下太少去王妃屋裡了。”
她瞪了一眼那個小妾,“這樣低微的出身,就算生了孩子,也是沒有用處的。”
小妾氣壞了,想還嘴,卻被二皇子扯了一把。
“她說得對,在嫡子出生之前,府裡不能有庶子。”說完起身,邊往外走邊說話,“你家王妃準備什麼時辰進宮?記得帶些禮物。”
珠蘭點點頭,“用過早膳就去了,殿下放心吧!”說完,轉回身看向那小妾,“趕緊喝了,我還要陪王妃進宮,沒工夫跟你在這耗。”
那小妾不情不願地把避子湯給喝了,當著珠蘭的麵兒她還是不敢造次。
可是等珠蘭走後,她卻將那湯藥碗狠狠摔到地上。
屋裡下人跪了一地,她氣得大罵:“光跪著有什麼用?你們要是真為我好,就替我想想怎麼才能懷上孩子!這種天天被人喂藥的日子我是一天都過不下去了!”
為首一個大丫鬟小聲說:“姨娘彆著急,奴婢聽說殿下讓王妃回揚州探親,今日就走。”
“真的?”小妾眼睛都亮了,“你聽誰說的?”
“聽前院兒的人,他們已經在備馬車了。挑的都是好馬,車廂也布置得舒適,一看就是要跑長途。從京城到揚州,一來一回就得三四個月,再加上還要在揚州那邊住上一段時日,沒個半年她們是回不來的。
半年啊姨娘!有這半年,什麼都夠了。
就算她回來,您的肚子也挺起老大,她還能把您肚子給勒了不成?
到時候殿下也不能同意啊!”
這小妾很高興,覺得自己翻身的機會來了。
慕傾雲這邊用過了早膳就準備進宮,從府裡挑了些禮物帶著,一路上不停地盤算見到賀嬪之後應該如何應對,如何才能消除賀嬪對她的疑慮。
可是怎麼想都覺得這件事情漏洞太大,以至於她連自己都說服不了,如何說服賀嬪?
珠蘭這時卻問了她另外一件事:“小姐昨天跟二殿下說的,關於老夫人的事,是真的嗎?
當真是老夫人覺得二殿下德不配位?所以二小姐阻止太子複立,也是有這個原因?”
慕傾雲回過神來,看了她一眼,“老夫人?怎麼可能!老夫人什麼都沒說過。”
“那小姐為何……”
“就是想出一口惡氣!我鬥不過那慕長離,我還弄不死個老太太了?
我就是想等她回來一看,最親近的人已經死了,讓她後悔都來不及!
她施於我多少,我就要還回去多少!
這是她欠我的。”
珠蘭有些猶豫,“如果以後二小姐知道是您動的手,那會不會……”
“知道也晚了!”慕傾雲說,“有本事她就來殺死我!隻要殺不死,我就要讓她在意的人一個接一個的死去!
先是老太太,再是慕元青,還有秦莊儀。再之後就是侯府裡那些姨娘和孩子。
那些人一個都跑不了!
所有欺負我的人,一個都跑不了!”
福歡宮最近幾天一直都是死氣沉沉,宮人們連走路都不敢發出太大聲響,生怕擾了主子。
賀嬪親自去阻止太子複立,這讓福歡宮的人都覺得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