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小廝能這樣說,那十有八九柳大人和柳夫人也是這樣想的了。
年妙覺得這個邏輯也對,柳家夫婦肯定也不能理解為何自家女兒鐘情於一個戲子。
所以隻當是戲子勾引自家女兒,此番叫顧清池過去,怕是為了出氣的。
顧清池肯定也想到此點了,但他並沒有說話,一句話都沒說,隻是坐著馬車到了柳府。
下車時,小廝踩了顧清池一下,被顧清池給躲了。
直到進府的那一刻,顧清池才當著柳府一眾下人的麵,大聲對那小廝說了句:“我從未對你家小姐有過任何表示,我甚至對她避之不及。
你們若真覺得這一切實在荒唐,就應該想儘一切辦法停止這場荒唐。
若真能讓這荒唐停止下來,我願將全部身家奉上,以謝救命之恩!”
說完,大步走進柳府,在柳府管家的帶領下去往前堂見柳大人了。
年妙看著那小廝愣在原地,一臉懵地問身邊人:“他什麼意思?他這意思是沒看上咱家小姐?他憑什麼看不上咱家小姐?他以為他是誰啊?”
年妙覺得柳家全體都有病!
剛才還罵人家癡心妄想,眼下得知人家根本沒看上柳小姐,又不樂意了。
這不就是又當什麼又立什麼嘛!
真招人煩啊!柳家人真招人煩啊!
更招人煩的還在後頭。
顧清池一進到柳府前堂就被人打了。
不知道從何處揮來的一根大棒子,狠狠地敲在他的腿上。
他冷不丁被這麼一敲,一下沒站穩,人直接跪了下來。
那大棒子再次揮來,又敲上他的背。
年妙想去攔,但他的手穿過那棒子,什麼都觸碰不到。
顧清池就在他眼前挨了頓打,最後一棒子揮下去時,血都吐出來了。
好在柳大人叫了停,並沒有真的要了他的命。
顧清池也是條漢子,打成這樣還沒徹底趴下,依然硬撐著抬頭看向柳大人。
半晌,問了一句:“打了這一頓,能放我們離開京城了嗎?”
柳大人冷哼,“離開京城?你當真舍得離開京城?”
顧清池實話實說:“舍不得。清音班在京城打拚多年,好不容易站住了腳,我也在京城買了宅子。本想著在這裡好好生活,一世安穩,但是沒想到,有人不打算讓我安穩。”
柳大人都聽笑了,“你的意思是說,小女讓你不得安穩了?”
“正是。”顧清池說話一點都不含糊,他也不想跟柳大人周旋,直接就道,“柳小姐百般糾纏,甚至闖入我的私宅,攪得我不得安生。迫於無奈,我生出離開京城的想法。
本以為柳大人叫我過來也是為了趕我出京城的,卻沒想到一進門就挨了這頓打。
但是沒關係,隻要柳大人肯放我們走,或者柳家能斷了柳小姐的念頭,這打就沒白挨。”
柳大人看著顧清池,看了許久,終於還是歎了氣,“你當真對小女無意?”
“當真無意。”
“也當真不貪我柳家的富貴榮華?”
“當真不念。”
“罷了,那便走吧!離開京城,走得越遠越好。”
顧清池眼睛一亮,“大人真的願意放我們走?”
柳大人又哼了一聲,“本官從不打誑語。”
顧清池立即點頭,“多謝柳大人,明日我就著手退掉已經接下的所有堂會。所有賠償我一力承擔,五日……不,三日。三日之內我必離開京城,隻要柳大人這些日子能攔住柳小姐,不讓她出府,我們就可以順利離開,並且不讓她知道行程。”
柳大人跟顧清池達成了共識,顧清池被柳家的下人抬了出去,送上馬車。
年妙一直跟著他回到顧府,他看到南星河哭著撲過來。
然後天亮雞啼,景物變換,他又回到了慕元青跟姚軒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