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城市運作依舊,大街小巷卻能看到人們交頭接耳討論此事,臉上寫滿不安與焦躁。
網絡上的討論也是紛紛不休。
有人覺得斯琴科夫很霸氣,麵對暴徒就該用暴力說話,整那些沒用的乾嘛,乾就完了。
也有人批評斯琴科夫急功近利,剛上位就送治安部隊去邊陲填線,實在是草菅人命。
無論民間怎麼議論,方案敲定,狠話也放出去了,狩鴉行動已經提上日程,一場邊陲與內城的流血衝突即將上演。
當天傍晚,冷空氣席卷新月城,暴雨從黑雲間傾瀉而下,無儘陰霾籠罩著整片天空,明明才下午五點就已經昏暗一片。
斯琴科夫下班後來到浮空車庫,走進早早等候於此的專車。
浮空車啟動,車庫頂棚向兩側打開,狂風裹挾著雨幕湧下,豆大的雨珠打在車身密集作響。
這輛浮空專車在抗極端天氣方麵有專門設計,在狂風驟雨中依然能穩穩飛行。
斯琴科夫透過滿是水流的窗戶俯瞰地麵,整座城市都在雨幕中模糊不清,帶來一種朦朧的失真感。
他的思緒也在這場雨裡紛飛。
作為狩鴉行動的發起人,要說不緊張是不可能的。
但斯琴科夫知道這場行動的必要性。
這不僅與自己的前程息息相關。
如果內城被鴉巢這麼一搞,還不進行報複性反製,整個新月城當局在民眾眼中將尊嚴儘失,這會造成極其惡劣的影響。
所以這一次,無論打成什麼樣,無論死多少人,都要給外界一個交代。
就在斯琴科夫思考時,浮空車進入了湖心洲領空。
突然,他發現航路不對,皺眉問:“這是往哪飛?我家不是這個方向。”
司機沉默著,半晌後才低聲說:“抱歉,局長先生.我也是受人命令.”
斯琴科夫臉色一變,意識到情況不對勁。
可現在浮空車飛在天上,他連跳車的機會都沒有,隻能沉著臉靜觀其變。
浮空車向著湖心洲中心區域飛去,越是深入,斯琴科夫內心越沉重。
正如新月城各大城區有“高低”之分,湖心洲內部也有“貴賤”之彆。
湖心洲群島中,外圍島嶼屬於地位低下的人,比如斯琴科夫這樣的市議會要員,乃至市議長阿米爾都屬此類。
而群島中心的尊貴區域,則屬於真正的“大人物”。
看著視線中不斷掠過的群島,斯琴科夫內心茫然焦躁,他很難想象自己這次要去見什麼級彆的人。
最終,浮空車來到湖心洲最中央的區域,降落在其中一座大型島嶼。
因為暴雨的影響,島嶼景物一片昏暗,朦朧不清,隻能看到巨大的彆墅聳立在陰影中,帶來沉重的壓迫感。
浮空車停穩後,斯琴科夫身邊的車門被打開了。
一個高大的男人站在外麵,他穿著濕透的西裝,嘴裡咬著一根被雨浸到膨脹的香煙,雨水在那張國字臉上彙聚成道道水流,雙眼不時被雷光照亮。
斯琴科夫不認識這人,但從那散發出來的強大氣勢可以看出,自己在他麵前不過是螻蟻般弱小的存在。
國字臉男人將一把折疊傘塞到斯琴科夫手上,示意他跟上,然後帶頭向彆墅走去。
事已至此,沒有退路,斯琴科夫隻能撐傘下車,跟上對方的步伐。
彆墅很大,過道沒有開燈,斯琴科夫走了好幾分鐘,才隱隱在長廊儘頭聽到一陣歡笑。
國字臉男人推開那扇古樸的木質大門,沉聲說:“趙總,人到了。”
斯琴科夫走進門,迎麵而來芬芳的茶香。
這是一間生態茶室,露天設計與外界相連通,有小橋流水的庭院,茶座設計在屋簷裡麵,可以在品茶時臨風聽雨,頗有意境。
此時,茶桌上點著優雅的燭燈,周圍坐著三個人。
主座是一個氣質優雅的年輕男人,他看到斯琴科夫後很友好地打招呼:“嘿,我們的局長先生終於到了。”
斯琴科夫心中一顫,趕忙迎上前:“原來是趙總相邀,失敬失敬。”
此人不是彆人,正是合子公司新月城分部副總裁,趙弈鳴。
像合子公司這種巨頭組織,其勢力影響早已超越企業範疇,他們暗中掌控著這個世界的運行,是真正意義上的統治階層。
而像市議會這樣的存在,不過是三大巨頭企業通過各大財團挑選出來的前台代言人罷了。
以合子公司為例,其新月城分部隨便一個部門主管,權勢都要超過斯琴科夫這種所謂的“當局要員”。
更彆說對方還是副總裁,這已經是整個分部數一數二的頂級大人物。
斯琴科夫若是平時想見趙弈鳴,都要提前好幾周跟他的助手預約。
趙弈鳴和斯琴科夫握了握手,說:“坐吧,阿米爾比你早到幾分鐘,我們先聊了幾句,喝了幾口茶。”
市議長阿米爾坐在趙弈鳴左手邊,對斯琴科夫笑著說:“我們的局長先生,趙總可是一直牽掛著你啊。”
斯琴科夫的座位被安排在趙弈鳴對麵,是僅次於主人的上賓之座,比阿米爾還要尊貴,這讓他受寵若驚。
斯琴科夫一時間不敢坐,為難地說:“趙總,我怎麼能在市議長先生麵前坐上賓座?我這太失禮了”
趙弈鳴發出爽朗的笑聲,示意他坐下:“大家都是朋友,就不要講什麼主次了,坐吧。”
斯琴科夫隻能坐下,看向趙弈鳴右手邊的人。
對方穿著很得體的大風衣,頭上戴著圓頂紳士禮貌,陰影遮住了臉,分辨不出容貌。
斯琴科夫試探性問:“這位貴客是?”
“哈哈,今天請局長先生來,就是想給你介紹一位新朋友。”趙弈鳴拍了一下那個人的帽子,很不客氣地說,“喝茶戴著它乾什麼?摘了。”
對方緩緩抬手,摘下帽子看向斯琴科夫。
霎時間,斯琴科夫臉色大變,騰一下起身倒退好幾步,椅子都被打翻了。
“洪權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