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給自己安排的死亡,暗地裡是被蘇默用始祖血碼吞噬心臟,明麵上則是在天門巡防站與狼王發生激戰,最後被擊碎心臟不敵身亡。
她以上庭特派員的身份到來,也將以上庭特派員的身份犧牲,成為一名“因公殉職”的烈士。
這並非洛想在死後留下什麼英名,而是她需要自己的“忠誠”得到認證。
隻有上級相信洛的忠誠,不起疑心,她所保護的人才能和她撇清關係,牢牢站在安全的位置。
而證明忠誠最好的方法,就是犧牲。
當一個人以生命為籌碼去證明自己的忠誠,即使是最惡毒的政敵也隻能閉嘴。
所以當洛死去的一刻,她的“忠誠派”形象就會牢牢錨定在上庭議會,誰也翻不了。
那麼,新月城裡誰是協助特洛伊的“叛徒”?
不是監獄裡的人。
不是洛。
還能是誰?
隻能是那些本土勢力了。
以市議長阿米爾為首的當局要員、無數的財團骨乾、傭兵、中間人以及所有那些在大清洗中躲過一劫的社會精英。
無論能不能找到證據,隻能是他們了。
這些人現在還活著,但已經是一具具行走的屍體。
後續等候他們的,將是無止儘的酷刑,審訊官將一遍又一遍在他們身上挖掘那本不存在的證據,將人類目前為止已知的所有審訊手段都用上。
他們將活得暗無天日,血肉模糊,每天哭喊著祈求解脫。
極個彆運氣好的人,也許能獲得一個最仁慈的結果——死亡。
這就是洛的落官之子。
她是如此的“精明”,將性命作為棋子的同時,還確保每一部分都沒有浪費。
她把自己的殘軀留給上庭,立作忠誠者的標杆。
把自己的心臟留給蘇默,成為他邁向頂峰的火種。
這就是這朵黑暗薔薇的最後一曲獨舞。
一場算計所有人的偉大反叛。
洛遙望著新月城的方向,太陽也正是在那裡升起,她抬起手伸向前方,觸摸著那溫暖、令人流連的陽光。
“我死之後,阿米爾那些人會被上庭清算,而你和你的同伴們將重獲自由。”
“上庭或許不會真正信任你們,但那麼多人被同時拿下,社會運轉層麵將會出現巨大缺口。”
“臨時空降的人手不熟悉新月城,所以在短時間內,上庭將不得不啟用你們這些本地人,你們會成為把控這座城市的中堅力量。”
“也許有一天,上庭會慢慢派人將你們撤換掉,但在那天到來前,你們至少有兩三年的時間,這夠你謀劃很多很多事情了。”
言畢,洛再次看向蘇默,將手臂張得更開,似在等候一個擁抱,微笑著說:“來吧,吃掉我的心臟,然後去走你認定的路吧。”
蘇默沒有說話,隻是垂著眼,一層水霧漸漸在眸中浮現,最後無聲落下淚來。
洛眨了眨眼,伸出手搭在蘇默麵頰,替他拭去滑落的淚水,柔聲問:“怎麼啦,好端端的突然掉眼淚。”
蘇默的聲音在微微發顫:“就感覺挺對不起你的你為我做了那麼多,最後我卻救不了你。”
洛眼中化開溫柔的笑意,就像體貼的大姐姐般將蘇默抱進懷中,用小手輕輕撫著他的後腦勺:“傻孩子”
“我可不是為了你哦,我隻是想讓所有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人們走得更遠。”
“而且,你千萬不要覺得自己是受了恩惠,恰恰相反,我才是解脫的那個,我是把肩上的重擔全部交給了你。”
“你接下來要走的路,會比我以往走過的加起來還要艱難千萬倍,所有的一切都要你去背負。”
“現在哭兩聲沒有關係,反正也沒彆人,以後可不許再當小哭包哦。”
蘇默抬手搭在臉上,抹掉了眼眶裡的眼淚,深深地說:“洛,我向你保證,你不會被遺忘的。”
洛的指尖在蘇默臉上輕輕撫過,朝陽倒映在瞳中,映照出溫暖的光:“在心裡銘記我可以,但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如果真有曙光照亮黑暗的那天,答應我,不要去述說我的故事,更不要為我平反。”
“為了上位,我這一生殺了太多的人,不知多少無辜者因我而死,無數賢良與同伴被我所害,我身後是數不清的屍骸。”
“所以,不要為我平反,不要去告訴後來的那些孩子們,我這樣的壞人居然值得同情。”
“就讓我一個人永遠躺在黑暗裡吧。”
蘇默聽後眼眶又濕潤了,但他不想再讓洛看到象征軟弱的淚水,強忍著沒讓它們流下來。
“嗤——”心口處象征始祖血碼的黑痕開始暴動,扭曲間化作黑色利劍,直指洛的心臟。
蘇默:“永彆了,洛。”
洛:“遇見你此生有幸,少年。”
“噗嗤!”黑色利劍貫穿洛的心臟,也一同獵獲了她體內強大的血碼。
前所未有的龐大熱流在蘇默體內湧動,每個細胞仿佛都在躁動,體內的力量正在以狂暴之勢增長。
最終,在洛的滋養下,蘇默的緋紅薔薇血碼直接突破到了「神佑低階」,其餘狂骸、龍炎、蟒毒、幻枷血碼也晉升到了「炙血級」。
朝陽的曙光從東方天幕灑下,將一切映成金色,死去的洛倒在蘇默懷中,臉上沒有絲毫痛苦,恬靜得像是睡著了。
徐徐微風輕撫著她的發絲,落在蘇默臉上帶來輕柔的觸感,仿佛一個告彆的吻。
在璀璨的曙光中,蘇默緊緊抱著洛,輕聲呢喃:“謝謝你,洛,謝謝你為人類做的一切。”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