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親的日子定下來,整個衡山派的人全部行動起來。
衡山縣的紅綢不夠用了?
衡山縣的食材被掏空了?
衡山縣的大小木盒賣光了?
劉正風大手一揮,讓米為義領隊,帶一群衡山弟子去潭州采購。
其餘各大門派也想幫幫忙,可除了嶽不群和寧中則懂一些成親的規矩以外,其他人全部都是一知半解。
到了這一刻,十大門派不得不正視一件事,那就是他們門派之中正兒八經走流程成親的屈指可數!
意識到這一點後,少林、武當、峨眉、恒山、泰山還好,畢竟是以出家人居多。
另外五派多少有點糟心。
這時候,衡山縣知縣·周鏜找上門來,向劉正風表示,由於劉宅這兩天的大肆采購,讓一部分不法之徒有了一些危險的想法。
所以他準備搞一個為期十天的衡山懸賞令,由官府提供情報,江湖俠客負責抓人。
每抓一個,官府給予一定的報酬。
這樣既能整頓衡山縣周圍的那些‘頑疾’,又能為歐禦史成親掃除一切可能存在的變數,簡直是一舉兩得。
劉正風一聽,這是好事兒啊!
不但要答應,還要給錢支持。
周鏜見劉正風願意配合,自然是笑得合不攏嘴,至於給錢支持這種話就不必再說,縣衙還缺劉田翁這點錢麼?
於是,當天中午,各派掌門還在研究‘以武會友’的收獲時,就收到了弟子們傳回來的情報:
衡山縣衙的牆上,貼滿了最近莫名出現在衡山縣周邊的朝廷罪犯的懸賞令。
一些機靈的弟子甚至當場就抄錄了幾個人的身份信息,準備回去向掌門彙報之後,就出城抓人。
左冷禪聽後,思索一陣說說道:“早不放出來晚不放出來,偏偏這時候放出消息.看來是最近劉宅搞出的動靜有點大,引起某些人的貪念。既然如此,我嵩山派就為劉宅做點事吧!諸位師弟,三人一隊,掃蕩周邊!”
“是!”
同樣的一幕發生在不同客棧,原本沒啥事的武林人士再一次被調動起來,對衡山縣周邊的漏網之魚進行了一波清理。
不少朝廷罪犯本身就是武林中人,不過有的亦正亦邪,有的乾脆就是邪魔歪道。
正道武林自然不會對這些人渣手軟,一時間衡山縣周邊充滿了腥風血雨,一個個熱血沸騰的江湖故事也流傳了出去。
與此同時,歐藏華在衡山的歐園之中,看著樂師們和老嬤嬤們的表演。
嚴格來說,在古代隻有皇帝成親的時候才會奏雅樂。
漢人會在新嫁娘上轎出門、迎親、進門等特殊時刻奏樂,而且沒有特定的婚嫁音樂,北方以鎖呐鑼鼓為主、南方以弦樂器為主。
衡陽地處湘南,一些比較偏遠的地區有‘哭嫁’的習俗。
哭嫁並非歐藏華理解的那般簡單,也是有流程的。
新娘需要先哭父母的養育之恩,後哭兄弟姐妹之間離彆之情,再哭媒人的牽線搭橋之苦。每一種哭都有相對於的詞,是非常嚴肅的事情。
接著便是新娘的娘親哭述,告誡女兒在夫家應該怎麼做。
由此可見,哭嫁不是新娘一個人的獨唱,而是母女、閨蜜間多聲部的和聲。
如果有哪家女兒出嫁不會或是不唱哭嫁歌,不但宗親、鄉鄰看不起,就連婆家人也不喜歡,認為這對婚姻會不幸福,家庭會不吉利。
歐藏華叫停了表演,先感謝嬤嬤們的指點,客客氣氣的送上紅包,請她們下場休息。
然後揉了揉眉心,直接說道:“既然沒有,那就我來寫好了!到時請各位將曲子練熟,然後去劉宅聽安排。”
樂師們一驚,紛紛看向歐藏華。
可一想到這位是探花郎,才華之高全天下也隻有三人勝過他,他要創作,可能也許沒那麼難?
歐藏華回到書房,關上門開始思索用哪首曲子。
首先想到的就是《玉滿堂》,這是前世遊戲《仙劍奇俠傳三》的音樂,這首曲子活潑歡快,很適合成親中使用。
接著又想到了《峨眉金頂》,這首曲子有種宏偉大氣卻豁達的氣場。
還有《神話》,悠揚動聽也可以用。
另外《遙遠的旅途》也適合,有種歲月似流水歡歌,洗儘昨日鉛華的感覺。
將自己心中的樂譜寫下來,歐藏華突然笑了出來,小孩子才做選擇題,成年人自然是全都要啊!
六月廿五,令狐衝等人正在街上聊天時,就看到一群年輕的樂師們各自帶著樂器前往劉宅。
師弟·梁發看到這一幕,忍不住說道:“這成個親的排場也太大了吧?還請了樂師?”
“你呀,這都看不出來麼?歐師兄是愛極了劉師妹,才會這般用心的好不好!”嶽靈珊白了一眼梁發,現在的她已經不指望自家大師兄能開竅了。
六月廿六,衡山縣再次迎來一位貴客,劉正風親自到城門口接的。
其餘四嶽打聽了才知道,來的人是衡陽知府夫人·王氏,是歐師兄專門上門請來,為劉箐開臉的五福之人。
聽到這個消息後,嶽靈珊已經麻了。
她甚至覺得,自己成親的時候,直接請劉箐幫她開臉得了。
反正就沒聽說過哪個武林女俠能有劉箐這種待遇。
六月廿七,宜成親、訂盟、安床。
當嶽靈珊和儀琳一起來到劉宅後院時,這裡燈火通明,樂師們已經奏響了《遙遠的旅途》。
兩人忍不住站著聽了一會兒,儀琳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原來成親可以聽到這般美妙的曲子啊!”
“這可不是所有成親都能聽到的,”嶽靈珊滿是羨慕的說道:“這是歐師兄特地為箐箐寫的曲子。”
儀琳一愣,說道:“歐師兄不愧是探花之才。”
這時,寧中則走了出來,看到兩個女孩,笑著說道:“你們還在這裡做什麼?快進來觀禮,箐箐要開臉了。”
兩人一聽,小跑著走到寧中則身邊,跟著她一同進入劉宅後院。
此刻,諸位女眷都已到場,嶽靈珊抬頭看去,隻見劉箐已經穿上了喜服和霞帔,正坐在銅鏡前。
一名慈眉善目的夫人走上前,身後是劉母·歐陽夫人,她手裡拿著一個托盤,放著兩把線、一盒粉、一支眉鉗。
“真是個有福氣的俏姑娘啊!”王氏看著劉箐,溫柔的說道。
劉箐被說的小臉一紅,低下頭來。
王氏見了,樂嗬嗬的說道:“今日是姑娘的喜事,要抬起頭來。”
接著,王氏從托盤裡拿起線繃直,輕輕的在劉箐的麵部、頸部輕輕的絞著,為她剔除臉上細小的汗毛,並說道:“一絞喜,二絞福,三絞夫妻恩愛百年合。四絞順,五絞利,六絞兒孫滿堂福壽康。”
這一幕莫說嶽靈珊、儀琳這些女生,就連寧中則這種已婚女性都有些感慨。
寧中則不禁回憶往昔,當年她成親的時候,正是華山劍氣兩宗決裂之後。
那時華山元氣大傷,父親也身受重傷時日無多,哪裡還有心情講究這些禮節,追求的就是一個效率。
王氏為劉箐開臉之後,歐陽夫人拿著梳子走到女兒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