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孩子跌跌撞撞的往外走,與崇禎錯身的時候,眼中的嫉妒、怨憎之意儘顯。
崇禎來襄王府這些日子,人還不太認的準,除了朱常澄他認識,襄王的幾個子嗣,他都叫不上來名字。
“吾兒,來,獨孤先生說今年你便可參加童試,為父我甚感欣慰,故而做了一桌全牛宴。”
崇禎臉都綠了,這一茬就過不去了是吧?
“父王,耕牛乃本朝民生之根本。春雨一犁鞭不動,夕陽空送牧兒歸......何似阿婆牛背穩,春風一曲太平歌。
這麼多的聖賢讚揚耕牛,父王卻讓兒吃牛,豈非陷我於不仁不義?”
“嘶~”襄王朱翊銘聞言猛地拍自己腦袋,“伱看父王這糊塗啊,怎可讓吾兒違背聖賢之意,來人啊,把這些都撤下去。”
下人們頓時從外麵魚貫而入,將所有帶牛肉的飯菜給端了出去,隻剩下一碟青菜和白米飯。
崇禎剛想端起來飯,豁然想起,這不是在宮中,連忙道:“父王,您不吃嗎?”
襄王朱翊銘目光如炬的看著他,“吾兒餓了就先吃著,但彆吃太快,父王讓人給你做全羊宴去。”
“......”崇禎嘴角抽了抽,手不自覺的揪向自己的頭發。
子不可違背父親,他已經拒絕了父親的全牛宴已經有些過分,若是再次違逆,於心難安。
看著朱翊銘小跑著出去的背影,他是又氣又感動,眼眶漸漸發紅,口中喃喃的說道:“這就是父親的感覺嗎?”
“朕從來沒有經曆過啊!”
他又想起朱常淦和獨孤先生說的那些話,“如果從小有一個這樣關心朕的父王,那我的性格或許不會如此吧?”
“那這大明朝是不是會更好一些?”
崇禎想著想著,眼睛竟不自覺的迷了眼。
他擦了一下自己的眼角,將青菜扒拉進自己的碗裡,大口大口的塞入口中。
等襄王朱翊銘興高采烈再次讓人端著菜上來的時候,豁然發現空了,他不禁問道:“人呢?”
丫鬟連忙道:“回王爺,世子回去去念書了,他還說......”
“世子還說什麼?”
“世子說,如果王爺過來,不用再叫他過來了。”丫鬟怯生生的說道。
王爺看了看桌上的吃食,歎了口氣,“吾兒刻苦,父複何求?!”
......
與此同時,乾清宮之中。
“臣叩見陛下!”,兵部尚書楊嗣昌前來覲見。
“文弱,朕想和你再議一下‘四正六隅,四麵張網’”朱常淦拿著楊嗣昌的奏疏。
會兵十萬,增加糧餉280萬之巨。
將陝西、河南、湖廣、鳳陽這四個流民軍活動區作為剿殺主戰場,即“四正”。
同時在延綏、山西、山東、應天、江西、四川六省布防,壓縮包圍圈的同時防止流民軍外逃,即“六隅”。
限製農民軍的流動性,各個擊破,達到殲滅的目的。
楊嗣昌鄭重的說道:“陛下,臣之所以製定這樣的策略,除了明軍四處追逐流民軍,征剿效率低下外。最重要的便是流民軍從不曾有效組織體係,無法建立根據地。”
朱常淦沉吟片刻,“此舉短時間內或有成效,但最終卻不可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