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體仁正老神在在的站在那裡,等著一會兒眾臣勸諫皇帝的時候,自己上去附議。
結果突然被皇帝這麼一問,腦子不由“嗡”的一聲,身體跟著晃了晃。
“陛下,臣……”溫體仁的額頭上一層細密的汗,跪下來說道:“臣不敢有黨。”
朱常淦盯著溫體仁,“薛國觀是你提拔上來的吧,他入內閣也是你答應他的吧,這些年,這內閣進進出出這麼多人,有幾個不是你提拔上來的?”
“怎麼朕想提拔上來一兩個,你們反應就這麼大?”
朱常淦盯著溫體仁,本來還想讓你在首輔的位子上再待一些日子的,但既然你溫體仁有東林黨合謀的趨勢。
那我自然不可能容伱繼續待在首輔的位置上!
“陛下,臣冤枉啊,每一個入閣的人員名單,都由陛下過目並首肯之後,才由內閣這邊下旨意。“溫體仁言語懇切的辯解道。
“溫體仁,你沒聽清楚朕的話,朕說的是,這些人是不是都是你遞上來的名單裡麵的?”
“回奏陛下,臣不是沒有聽清楚陛下的話,而是內閣的名單並非是我一人遞上去的,而是所有內閣商量之後遞上去的。”
朱常淦笑了,“你可真是不粘鍋啊,你是吏部尚書,是大明朝的內閣首輔,沒有你首肯,這名單遞的上來嗎?”
“陛下若以此來定臣的罪,臣無非是備下一口棺材,伏誅便是。”溫體仁麵色淡然,“大明時局不穩,災民遍野,臣作為內閣首輔,理當有罪。”
朱常淦看著他義正言辭的樣子,不由大怒:“好一口伶牙俐齒,大明時局不穩,乃你的罪過。”
“若這罪過讓你擔了,那把朕置於何地?”
你咋臉這麼大,把自己說的這麼重要?
“王承恩,把常熟張漢儒的供狀給朕拿過來。”
“是,皇爺!”王承恩快步拿過來一張供狀,放在了溫體仁的麵前。
“張漢儒……”溫體仁定定的看著供狀上簽字畫押的名字和血手印。
再想想之前管家告訴他張漢儒失蹤多日。
直到此時,溫體仁這才知道皇帝早已經掌握了他的證據,但卻一直沒有發難,期間還去看過自己,安撫自己,原來隻是緩兵之計,皇帝一直在等這一刻。
他一屁股委頓在地上,額頭上豆大的汗水滴答滴答的落下來。
朱常淦看著溫體仁,這個有能力,精明強乾,博文強記,善於處理政務的人。
他兢兢業業,每天從早到晚的工作,有時候彆人幾年乾不了的事情,他幾天就能搞定。
他的府邸每日送禮的人,從門口排到街上,卻一個都不見的人。
可惜,他所有的心神都放在了整人的身上……
王承恩又拿著張漢儒的供狀讓在場的所有朝臣都看了一遍,東林黨人劉宗周目光猛地一縮。
“溫體仁,果然是你。”
“溫體仁,你出爾反爾,無恥之徒!”東林黨骨乾文震孟怒急罵道。
乾清宮頓時咒罵聲一片,錢謙益在東林黨人的眼裡,比皇帝都要重要,比肩他們的父母。
如今被人如此陷害,如父母被人陷害,這些禦史言官們的眼睛一下子紅了。
“溫體仁,吾與你不共戴天!”
“臣要彈劾溫體仁,結黨營私。”
“臣要彈劾溫體仁收受賄賂……”
禮部左侍郎薛國觀喉結滾動,此時臉色煞白。
溫體仁倒了,自己該怎麼辦?
麵色驚恐的還有吏部右侍郎劉宇亮,他同樣與溫體仁私交甚好,這些日子一直在為入閣而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