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朱純臣之殤(1 / 2)

這些天的練兵,曹化淳就一直在嘀咕皇帝要做什麼,如今卻也在心底明白皇帝到底是什麼心思。

這是要對京營動手了。

曹化淳的臉上倒是沒有什麼,但孫應元和黃得功卻是目光灼灼,似乎等這一切許久了。

朱常淦沒有回去,中午的時候,就在勇衛營吃的飯,與將士們同席而坐。

時不時的還和將士們說笑幾聲,這讓王承恩一時之間目光有些恍惚,喃喃道:

“朝廷之中許多人都說皇帝變了,現在看來皇帝確實是變了。”

可哪裡變了,又讓他說不上來,難道是陛下晚上總是犯病的緣故?

等吃完飯之後,朱常淦突然想起什麼,問王承恩道:“今日周皇後和懿安皇後出去撫民沒?”

“回皇爺,去了。”

朱常淦皺眉,周皇後和懿安皇後再出去撫民,而自己的國運值卻不怎麼上漲了?

難道,隻有第一次才是最有效的嗎?

之前他下令施粥,國運值漲了輯事,此後一天隻漲1點,讓皇後去撫民同樣如此,DIY十天漲了100,此後也是一天漲1點。

看來還是要采取多種途徑,拯救百姓於水深火熱,才能提升大明的國運值。

飯後半個時辰,

整個勇衛營再次進入練兵狀態,這一次有了皇帝看著,黃得功和孫應元也全都親自上陣。

勇衛營的演武場上,煙塵滾滾,人的叫喊聲、馬的嘶鳴聲交織在一起。

有了朱常淦給予的50萬兩銀子,勇衛營的將士們吃的更好了,每天都有葷腥進肚皮,精神麵貌也煥然一新,訓練也更賣力氣。

他們原本演練的是騎射,藤甲兵,拐子銃,火銃、長矛陣,弓箭兵等項目。如今被朱常淦引入了近代騎兵、火炮打擊,步兵則隻配置燧發槍、長矛、腰刀。

除此之外,在這些訓練的基礎上,朱常淦又讓他們加入了武裝越野五公裡,單杠引體向上,俯臥撐,舉重蛙跳,四百米障礙……以此來增加體能訓練。

“轟轟轟……”

紅夷大炮以及兵仗司剛送過來的弗朗機炮炮口火光衝天,硝煙彌漫,實心彈丸,直射射程300多步。

500米外擺放著的用木頭搭建的標靶,被轟然擊中,有的木頭直接從中間打穿,木屑紛飛。

緊接著便是扛著燧發槍的兵勇上前,“砰砰砰~”

一隊又一隊的人以三段式射擊。

50步外的標靶上,被打出一個個的窟窿出來。

朱常淦在心頭默數著,大致估算了一下,熟練的射手一分鐘大概可以射擊4-5次,不熟練的一分鐘也可以射擊3次,效果還是不錯的。

看著已經初步具有戰鬥力的勇衛營,不由點了點頭,畢竟訓練時間還短,人員對於槍械的掌控力度,素質、武器質量都還存在很大的提升空間。

“騎兵,衝!”黃得功猛地一聲令下,上千軍馬如水泄一樣朝著目標衝去。

……

與此同時,

京營之內,多日不曾來的成國公朱純臣,今日卻是吃錯藥了,穿著盔甲,騎著馬過來視察來了。

可他剛到了京營,就聽著有人哭天搶地的來到他的馬前。

“督主……我要見督主!”襄城伯李守錡為首的一大批京營將官,滿臉淚水的說道:“督主,你可得替我們做主。”

“將士們已經一年沒有發糧餉了,勇衛營那邊,攏共才一萬人,一下子就撥付了50萬兩。”

“就是,督主,咱們也是天子的親兵,憑啥他們就大口吃肉,我們就吃屁喝風?”一個姓往的參將不忿的說道。

“求督主給我們做主。”

“求督主給我們做主啊……”

“呼啦!”

軍營裡麵頓時跪下來一大群人,一個個心如刀割,死了娘一樣。

朱純臣從馬上跳下來,“哎呦,眾位弟兄,你們這是何故?”

他將襄城伯李守錡給扶起來,作勢的擦了一下眼眶,“皇帝讓我提督京營,眾位弟兄沒有糧餉,我心裡也難受啊!”

“我對不起你們啊!”朱純臣猛地跪下來,仰天嘶吼道:“我今日在朝堂上,替眾弟兄們和陛下要糧餉了啊……可陛下,他就是沒張這個口。”

“我保證明日繼續和陛下要,如果陛下不給,我就到宮裡要去。”

朱純臣使勁揉了揉眼睛,痛徹心扉,咬著牙根說道:“兄弟們吃不好,喝不好,餓在將士們的心裡,疼在我的心裡啊!”

“督主,我們去和陛下要去,他能給勇衛營錢,那就該給我們。”襄城伯李守錡仰著頭,扯著嗓子對後麵的人喊道:“大夥兒說是不是?”

“對,陛下既然能給勇衛營錢,那自然就能給我們。”

朱純臣搖頭,“你們怎麼和陛下要?你們連陛下都見不到。”

襄城伯李守錡低聲說道:“我聽說陛下又去勇衛營了,我們就去勇衛營。”

“勇衛營?不可……”朱純臣眯了一下眼睛,目光不斷的閃爍。

其實,他今日來,就是想給皇帝上眼藥的。

怎麼上眼藥,自然是讓京營鬨出來點動靜。

眼下,他手下的將士們一個個義憤填膺,倒省了他的口舌了,不過,他還是搖頭道:“這樣不妥,你們這麼興師動眾的過去,這叫什麼?”

“這叫嘩變,陛下是可以治伱們罪的。”

“督主儘管放心,這事兒我們就說督主不知道,我們自己去的,就算是陛下怪罪下來,也到不了您的頭上。”襄城伯李守錡連忙說道。

朱純臣猛地瞪大眼睛,“我是那種怕擔責的人嗎?我是替弟兄們著想,不能看著弟兄們做渾事。”

“是,督主說的是。”李守錡連忙說道:“我們不以兵演的名義過去,隻是讓陛下知道,這京城不僅勇衛營,還有我們京營。”

“嗯……”朱純臣沉吟了一下,終於點頭,“這個可以有,我們京營演習一下,總是可以的吧。”

“鬨出點響聲出來,但決不能踏入京營半步。”

朱純臣交代完,滿意的回了,在他看來,京營演武,又不是嘩變,就算鬨到了皇帝那裡,他也有的話說。

……

“世子,你怎麼看上去心不在焉的?”襄王府的書房內,獨孤先生正在給崇禎講解經義。

“沒……沒有啊!”崇禎豁然愣過神來,臉色有些發紅道。

“雖然說縣試、府試,王爺這邊能給你走走關係,但你至少也得考的說得過去才是。”獨孤先生臉色肅然的說道:

“再說了,馬上就是三年一次的鄉試了,難度之大,間隔之長,錯過這一次,就要等下一個三年。”

“三年又三年,世子的天賦,豈可就這麼浪費?”

“先生教訓的是。”崇禎麵紅耳赤,嘴角抽了抽。

他是個好麵子的人,將自己的尊嚴看的比天大,本質與他小時候的悲慘遭遇有關。

也可能正是如此,崇禎又是一個尊師重道、喜愛學習,同時也是書法高手、精通八股文的高手。

一個傳統的聰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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