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今日,廠衛儘歸自己之手!(2 / 2)

相比而言襄王在各地親王之中,算窮的。

以福王朱常洵為例,他待在北京城,不想去就藩,單單提出就藩的要求,就比襄王府的資產多數十倍。

【第一,莊田四萬頃減半,仍須兩萬頃,中州腴土不足,取山東、湖廣的良田湊足。

第二,籍沒張居正的財業,尚存官的撥歸福府。

第三,從揚州到安徽太平,沿江各種雜稅撥歸福府。

第四,四川鹽井的一部分收益劃歸福府。

第五,請淮鹽一千三百引。】

“這樣不妥吧?萬一他們有反心?如何處理?”這是崇禎最大的忌憚,好不容易才削藩到現在這地步,若是反彈起來。

“三千人,才多少人?相比那些動輒幾十萬的反賊,翻不起多大的風浪。”

“可不給他們錢,反而讓他們自己籌建這些護衛,他們會願意?”

朱常淦笑了笑,“由不得他們。”

一旦有反賊攻城,最好再死一兩個王爺,這些王爺就算是為了保衛他自身的人身安全,也會把銀子給投入進去,投入其中。

崇禎對此持懷疑態度,各地的藩王天天來京城要錢,你讓他們出錢籌建護衛營,去剿匪?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

翌日一早,

第一縷陽光劃過天空的時候,朱常淦再次坐在了大殿之上。

朝堂之上,溫體仁一黨和東林黨的彼此攻奸雖然還在繼續,彼此激烈比昨日更盛。

朱常淦突然低聲問了王承恩一句,“駱養性那邊的名單有多少人了?”

“七十三個!”

“昨夜就增加了十多個?”朱常淦挑了挑眉頭,想來,能和駱養性攀上關係的也就這些人了。

便繼續問道:“人都抓起來了,審問過了嗎?”

“審問過了,所有前往駱養性外宅的送錢的人也全被東廠的人給抓起來,每一個都審問了幾遍。”

“但這些大都是家奴,除了兩個人,其餘的寧死沒有將臟水引到主家身上,有幾個已經咬舌自儘了。”

朱常淦點頭,歎了一聲。

能替這些官員做臟事兒的,基本上都是他們最信得過的人。

不僅如此,恐怕他們的妻兒也在主家手裡攥著,他們不是不想吐口,而是不敢。

他虎軀一震,咳嗽了一聲,朗聲說道:“各位愛卿,朕也想和你們說一件事兒,昨日曹公公審查駱養性,發現其貪腐巨大,迎來送往者也特彆多。”

“其中還有一些,自稱是諸位愛卿的家臣。”

“具體是誰家的?各位認領一下?”

這話一出,滿朝文武全都愣住了,全都看向禦座之上的皇帝。

眼睛瞪的巨大,

不少人腦子嗡的一聲,如炸了一般。

這些人之中,有張四知,有範複粹,有光時亨……全身的血液全都湧進了心臟之中,四肢冰涼,不自覺的簌簌寒意。

他們的人昨日晚間出發前往駱養性外宅送銀子,本該早就回來了,卻久等未歸,本想著上萬早朝找人去打聽一下。

想不到……

禮部尚書黃氏俊則是猛地看向溫體仁,一股寒氣從尾椎骨直衝天靈蓋。

他之前去找過溫體仁,就是怕皇帝把廠衛給整合起來,可現在……皇帝竟然直接查了駱養性,而且還是悄無聲息的的將不少文武百官牽涉進了其中。

溫體仁也是麵色狂變,在這一刻才終於發現這件事情的可怕之處。

安靜,

落針可聞的安靜。

朱常淦眯了一下眼睛,“王承恩,將口供拿出來,讓他們一一認領一下。”

這些大臣盯著寫著自家老奴,管家、下人名字的口供,以及上麵的按著的血手印,不禁一個個渾身打哆嗦,臉都嚇綠了。

大明朝,廢除創自魏晉的“官當、減贖及蔭法”,對官吏犯罪實行“重罪加重”原則。

行賄和受賄同罪,如今人贓俱獲,由不得他們不驚懼。

“陛下,臣冤枉啊,駱養性大奸大惡,逼迫我兒上供……”光時亨站在最後麵,卻第一嚎啕大哭。

吏部侍郎張四知猛地跪倒在地,“陛下,此人以前在我家為管家不假,但因其品性不佳,早已經被我掃地出門了,定是他懷恨在心,挾私報複,望陛下明鑒。”

“陛下,此人雖為我妻弟,但好賭好色,駱養性囂張跋扈,為非作歹,我怎麼可能與這種人為伍?定是兩人狼狽為奸,陷我於不忠不義……“吏部左侍郎範複粹也詭在地上,聲淚俱下的哭訴道。

“陛下,老臣愚鈍,受了歹人哄騙……”

朝中一個個跪下來,慟哭流涕。

七十三個官員,全都聲淚俱下的控訴駱養性狡狠奸詐,囂張跋扈,索要賄賂……沒辦法,他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將自己給摘乾淨。

哪怕他們攥著下人的妻兒做要挾,對方應該不會出賣自己,但此刻態度卻還是要擺足的。

“不是,你們……你們怎麼能如此彈劾?”禮部尚書黃氏俊駭然無比的看著這些人。

首輔溫體仁、戶部尚書畢自嚴,工部尚書劉遵憲,兵部尚書楊嗣昌等其他一些文臣,一個個麵色難看。

嗓子乾的厲害,像著了火一樣,火辣辣的疼。

皇帝每次想革新除弊,他們這些文官跳出來說這有違祖製,站在輿論的製高點,煽動文人對崇禎政策進行猛烈攻擊。

這也是為什麼,東廠和錦衣衛一直沒有攥在崇禎手裡的原因。

隻要崇禎想利用廠衛做點什麼,他們便以聖人之道去否定,去彈劾。

王之心、駱養性,待在東廠督主和錦衣衛的位置上,正是他們文官所希望的結果。

寧可讓東廠和錦衣衛爛掉,也不能被崇禎啟用。

以往,崇禎皇帝對此毫無辦法。

可現在……突然之間,形勢就發生了逆轉,而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坐在禦座之上的皇帝。

這些文官頭都要炸了,背後仿佛有冰冷的蛇在爬動,心底簌簌發寒。

對於這些文官集團來說,最怕的就是皇帝將廠衛給擰成一股繩。

可現在半數的文武都在彈劾駱養性,直言:“請陛下明察!”

請皇帝明察是什麼意思?

這就是給陛下清洗錦衣衛最好的借口和理由。

關鍵,他們不可能勸得動,因為溫體仁他們隻是在和皇帝爭權,但跪著的這些人卻是在保命。

朱常淦看著這些文武大臣的表演,眼睛眯了一下,嘴角上揚了起來。

他知道,自今日起,東廠和錦衣衛儘歸自己手中了。

對於明朝皇帝溶於水的恐懼、文官們一言不合就可能重新扶持新皇的擔憂,終於可以緩那麼一口氣。

才算是有了大展身手的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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